公安典史一聲呵斥:“太爺都不募兵,我們幾個募的什麼兵,就算事急從權,那也是在越權行事,便是守住了城,回頭上面也饒不了我們。”“那我們?”
“先等等看吧!”
“……”
縣令擺爛,沒人擔責了,這位典史同樣也不敢隨便亂搞,萬一要是真守住了縣城,回頭遭到富戶們清算怎麼辦?典史與這些文吏不同,雖然是末流的佐貳官,那也是有品官員,跟縣令一樣都是經過了吏部銓選,皇帝批覆的朝廷命官。
這可馬虎不得!
縣令心存死志,準備擺爛到底,典史同樣也做了甩手掌櫃,不想擔責。
底下的文吏們還能怎麼辦?涼拌唄!一連好幾天,公安縣既不開城投降,也不募兵守城,城樓上就幾個衙役清兵戰戰兢兢,每天看著漢軍動向,而後回去跟衙門裡的老爺們打報告。
嗯,真就只是打報告而已。
因為這位文吏老爺們,跟著典史老爺一起,一大票人就這麼圍在衙門前堂,瞅著桌上那副簡陋的縣城圖,半天崩不出一個屁來。
沒有兵,沒有錢,沒有糧,拿什麼守城?而且也沒辦法守城了,光是衙役回報的漢兵數量,那個營帳的密集程度,都起碼得有上千人了。
縣城與府城不同,雖說縣令號稱百里侯,但實際的縣城,能容納的百姓很少,大部分縣城的總人口都在萬人上下,而且還包括了圍繞城牆外圍聚居的百姓,他們也被算在了城市人口內。
真正一個縣的人口大頭,都在下面的鄉鎮村落。
可以說,就算現在把城內的百姓青壯都募集到一起,能有一兩千人都算頂天了。
“反賊現在做什麼?”有文吏問道。
報告衙役說道:“不知道,不過我們看到外圍城區許多百姓,在幫著城外的漢兵修築營帳,似乎還有一些商戶在把糧食運給漢兵。”
典史也沒在意衙役把反賊說成了漢兵,頗為驚詫問道:“把糧食都運送給漢兵?那些商戶難道全都從賊了?”
報告衙役搖頭:“應該不是,小的看到那些漢兵似乎是給錢了,那些商戶回來後也都說,他們是在賣糧食給漢兵,還是按市價算錢,甚至還說只要咱們現在開城投降,也都能免死……”
“下去吧!”典史一抬手沒讓對方把話說完。
待到衙役離開,才有典史的心腹文吏問道:“司爺,我們真要強拒漢兵?”
典史和縣令兩個食君之祿,而且還是異地為官,家人妻兒不在本地,所以瞻前顧後,不敢投降,可跟他們有什麼關係?這些文吏基本都是本地胥吏系統出身,一輩子仕途到頂了,別想做官,但同樣工作穩定,父死子繼。
縣令心存死志,自漢兵來了以後,就徹底在縣衙不出門了,而典史同樣心中遲疑,他不想死,卻又不敢降,只能就這麼僵著。
外面的漢兵也沒閒著,一邊修築營帳圍城,一邊又在鄉間不斷掃蕩地主。
那些被帶來的基層官吏,已經被散到了公安縣的幾處鄉鎮,全都統一任命為鎮長。
這些鄉鎮,暫時不搞什麼合併改置,依舊維持原來的鄉鎮二級區劃,之後就是慣例的拆分地主大戶、分田落籍給佃戶、禁止蓄奴。
那些地主似乎都提前打聽過,全都非常配合,僅有的幾家土豪劣紳聚眾頑抗,直接調了一營兵過去,就輕鬆鎮壓,還順便殺雞儆猴。
圍城不過幾日,縣城周邊鄉鎮,都被漢兵掃蕩收復。
公安縣徹底淪為孤城!今天上班,好累啊!不是才剛放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