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都縣。
聶宇正在緊急清點戰利傷亡,經過粗略統計,算上千總陳有年手上提溜的八旗腦袋,義軍這邊共斬殺了24個滿洲八旗兵,繳獲還算完整的八旗棉甲17套。
另有斬獲兵勇民夫 100餘人,而己方總計傷亡就一人,還是因為反應不及,一條胳膊被一個登城的八旗清兵砍傷,但好在包紮及時,並無大礙。
戰果看起來不是很大,但對比清軍的總兵力,外加雙方的戰損比來看,已經十分可觀。
那些八旗兵的屍體,腦袋都被斬下,衣甲也被義軍扒了乾淨,屍體就地焚燒掩埋,斬下的腦袋給堆成了簡易京觀。
打掃完了戰場的聶宇,也是不等多時,迅速召集手下軍將在城中開會。
戰場之勢本就瞬息萬變,剛剛那一場幾乎算是鬧著玩樣的守城戰,讓他看透了清軍的虛實。
清軍戰力低的離譜,既然如此,那原定的保守戰略,似乎也沒那個執行的必要了。
“都說說看,現在咱們該怎麼打?”聶宇問道。
白楠當先開口說道:“大將軍,末將請令,率領本營兵馬出城殺這些清狗一個片甲不留!”
“嚯!?”
聽到白楠居然直接請令出戰,在座的中層軍官都是一驚。
同為千總的何順安很快反應過來:不好,讓這小子搶了先了!何順安連忙跟著說道:“大將軍,依末將來看,那些清狗的戰力不過爾爾,就算所謂的滿洲八旗同樣也是中看不中用,所以我們完全沒必要再窩在城裡,應當主動出戰,於戰場上正面擊潰這些清狗八旗!”
徐三郎眼觀鼻鼻觀心,只是中規中矩說道:“末將但遵大將軍號令!”
話音落下,四個千總裡有兩個都認同可以出城跟清軍一戰,一個不反對,只剩最後一人沒有發表意見。
陳有年左顧右盼,看其他人都在瞅著自己,只得嘿嘿笑了笑:“俺是個粗人,跟徐老三一樣,大將軍說讓怎麼幹,俺就怎麼幹。不過,要是出城殺清狗的話,俺要做前鋒,剛剛打的著實不過癮,都沒砍幾個清狗八旗的腦袋,這些膽小的清狗就都跑了。”
好了,這下三比一,或者說四票全過。
一想到可能要主動出城與清軍決戰,過來聽會的那些把總軍官,不但沒有絲毫恐懼,反而全都士氣高昂。
這都得益於清軍的爛,哪怕這些爛大多集中於那些兵勇青壯,可在這些把總軍官的眼裡,那些兵勇青壯的表現等同於清兵的表現,兵勇青壯垃圾等於清兵垃圾。
這麼說似乎也確實沒錯,堂堂一省巡撫、妥妥的封疆大吏,過來剿賊居然就帶三百滿兵,剩下全是兵勇青壯,就算拋開戰力去算,清軍後方也必定極度空虛,連剿賊的兵力都抽不出來了。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聶宇悟透了這一點,對此前的保守戰略更加鄙夷,不是鄙夷自己,是鄙夷清軍,他笑著道:“你們說的沒錯,清狗戰力不過爾爾,就算是所謂的滿洲八旗兵,同樣也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廢物。”
“這次卻是本大將軍猜錯了,應該說咱還是太抬舉這些廢物們了,他孃的連地裡的軟腳蝦都不如,就算把我二大爺鎖屋子裡頭奮戰三天三夜,也比這幫狗崽子強啊!”
“哈哈哈!”
這話倒是讓下面的把總軍官一樂,因為這是明著在說那些清兵不行,而且還是各種意義上的不行。
“好了,傳令下去,全軍戰備!讓那些清狗軟腳蝦們好好看看,到底什麼才叫真爺們?”
“說的對,咱們才是真爺們,讓那些軟腳蝦們好好看看!”
“殺清狗!殺清狗!”
“什麼狗孃養的八旗,比咱家裡的婆娘都軟!”
“不是,老六,你特麼什麼時候揹著兄弟幾個娶的婆娘?”
“……”
————
傍晚,城外清軍大營。
與白日相比,晚間的大營上下,還要顯得死氣沉沉,從上面的將領軍官,到底層的兵勇青壯,所有人全都士氣低落。
這些兵勇青壯本來就都是被強徵入伍,有著很強的厭戰情緒,他們十分反感官府讓他們背井離鄉,大老遠的跑到宜都縣這裡來剿什麼反賊。反賊什麼的他們不關心,他們只知道自己這趟來,是被官府逼著來的,沒有軍餉不說,連飯都吃不飽,一個搞不好還可能會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