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言搖了搖頭:“是我說錯了話,惹惱了夫君。”
聶珩看向聶宵,聶宵犟著臉,牛脾氣似乎上來了。
沈桃言彷彿擔心聶宵再受責罰,出言解圍:“兄長,這回真是我的錯。”
聶珩:“歇息夠了,就繼續去唸書去,不想念便抄。”
聶宵老實去唸書了。
聶珩低聲問:“你與他說了什麼話?”
他的語氣放得也輕,像一縷風拂過水麵。
沈桃言:“我與他說,有一位神醫將要到洪都,我想請他到府裡來,替夫君診治。”
聶珩不禁蹙眉:“因為這個,他與你鬧?”
何止,聶宵只要存心與她鬧,要她受罪,便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能拿出來鬧翻了天。
沈桃言:“夫君,他雖心性是稚子,但並非所有的事情都不懂,旁人罵他是傻子,他能聽懂的。”
“他不想讓大夫靠近他,也是因為這個,我方才實在是太激動了,所以就將這件事情說出來了,原本應該瞞著他的。”
聶珩沉默了一瞬,道:“不用自責,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沈桃言拿著食盒蓋子的手頓住,抬著眼睛去看他,眼眶微微泛紅。
“是嗎?”
如果她真的做得那麼好,為什麼這些人還要捨得這麼對待她?
她之前也曾在夜裡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聶珩的眼神很有力量:“是。”
“你無需質疑自己。”
沈桃言露出了一點笑:“多謝兄長。”
是啊,聶珩說得對,她已經知道了,不是她不夠好,是這些人不值得。
他們一開始就在騙她,又怎麼可能會因為她做的事情改變。
在他們眼裡,她的一切付出,從始至終不過是一場被矇騙的笑話。
沈桃言:“兄長,我先回去了。”
聶珩:“嗯。”
沈桃言一走,聶宵便急道:“大哥,你也聽到了,我不能見神醫。”
聶珩:“洪都那麼多的大夫呢?”
聶宵:“不過是一群醫術不精的怕死之徒。”
他們診出來聶宵沒事,但又不敢質疑聶宵是裝的,最後只能將聶宵的病歸為難症了。
聶珩:“你們竟然如此有本事,還怕一個神醫?”
聶宵聽出了他話裡的諷刺之意:“我…”
晚些時候,聶宵便回去找趙卿容和聶淵商量了。
聶宵臉上嚴肅:“爹,娘,你們為何不早些告訴我這件事?”
趙卿容:“昨兒才發生的事兒,今兒本來想跟你說來著,沒想到桃言先與你說了。”
聶宵問:“那神醫的底細,有沒有查到?”
趙卿容:“神醫的名聲是從黎鄉一路傳出來的。”
聶宵:“黎鄉?小地方出來的?”
趙卿容:“是啊,從前不曾聽聞這號人物。”
聶宵:“醫術當真那麼神?”
趙卿容:“無從得知。”
聶宵:“那便讓他來看看吧。”
趙卿容:“要是他真那麼神呢?”
聶宵:“那就看他骨頭硬不硬了。”
一直未出聲的聶淵厲聲呵斥:“閉嘴,你當我們聶府是什麼?”
“再說了,如今你大哥在家,你是想讓你爹我丟了這頂烏紗帽是吧!”
聶宵:“瞞著大哥不就好了。”
聶淵瞪大雙眼:“怎麼瞞?你可別忘了我們府裡還有個公主呢!”
聶宵:“那不然如何?”
聶淵甩了袖子:“我怎麼就有你這麼個孽障!”
趙卿容:“好了,硬的不行,便來軟的,神醫是人,又不是神,還能不吃喝拉撒了?”
聶淵嘆氣:“先如此吧,待那神醫來了再說。”
聶宵冷了眉眼:“到底是沈桃言多事。”
趙卿容皺了眉:“你說的什麼話,桃言無非也是為了你,她又不知這一切。”
聶淵:“沒錯,若不是我們也知曉此事,除了我們,她便是最想治好你的人。”
聶宵:“但此次麻煩卻是她帶來的,不是嗎?如若處理不好,一切便毀了。”
趙卿容和聶淵不說話了。
昨日才與聶宵在書房鬧了,今日殷盈和沈明珠又一道兒來了。
沈桃言冷臉,真是一日也不讓她清閒。
疊珠:“她們還讓人去通報了二夫人。”
又是這樣。
沈桃言:“讓她們進來。”
沈明珠:“姐姐,讓我們等了這麼久,是不想見我和娘嗎?”
殷盈:“要不是我們讓人去通報二夫人,你是不是就不讓我們進來?”
兩人的嘴臉如出一轍。
沈桃言:“你們還真是好本事,要是想讓我被二夫人厭棄,你們便繼續這樣做吧。”
沈明珠:“那還不是因為姐姐三番兩次拒見我們,這可怪不得我們,你別事事都往我們身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