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宮內,燈火通明。
陳叔嚴不安地坐在蕭元對面,臉色難看,默然不語。
蕭元笑吟吟地給陳叔嚴滿上一杯酒,道:“安慶君,自從上次在龍華君處歡飲後,你我還未曾一聚,這一杯,我敬你。”
陳叔嚴舉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蕭元呵呵笑道:“安慶君好酒量,來來來,我們再飲一杯。”
陳叔嚴把手中的酒杯猛地砸到桌面上,發出一聲巨響。
蕭元身後的黃裳眼神一冷,手已經向腰間的劍柄摸去。
只要蕭元點頭,他不介意給陳叔嚴也來一次容易出意外的“劍舞”。
蕭元卻擺了擺手,阻止了他的下一步動作。
“安慶君,何必這麼大火氣呢?難道是在怪我沒有早些請你麼?”
陳叔嚴的臉漲得通紅,他死死盯著蕭元,一字一句地說:“青陽君,你今日請我來所為何事,你我心裡都清楚,何必在這裡兜圈子呢?”
“哦?什麼事?”蕭元裝傻道,“我今日請安慶君來,當然是為了喝酒了,要不然,還能是為了什麼呢?”
“哼!”陳叔嚴冷哼一聲,拍案而起,“我問你,你抓走的那些人在哪裡?!”
“我抓走的那些人?”蕭元轉著手裡的酒杯,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半晌後才恍然大悟道:“哦,你說那些美人兒和小孩子啊?”
陳叔嚴臉上的急切之色更深了,見蕭元承認了,他連忙道:“對,就是他們,他們現在在哪裡?!”
蕭元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慢悠悠說道:“他們現在安全得很,倒是不知,安慶君你和他們是什麼關係呢?”
陳叔嚴一時語塞,這句話讓他怎麼回答?說那些人是他的妻兒?
可他是女帝蘇煜凰的侍君,竟然揹著女帝,在外面成了家,還有了孩子?
這種事一旦爆出來,他有幾顆腦袋也不夠砍的啊。
見陳叔嚴說不出話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蕭元心中大快。
雖然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把人質歸還給陳叔嚴,但這不代表蕭元不能借此出口惡氣。
欣賞著陳叔嚴的臉色,蕭元再一次舉起了酒壺。
“來來來,安慶君,那些人既然與你沒有關係,如此良辰美景,說那些煞風景的話做什麼,再飲一杯。”
再次一飲而盡後,陳叔嚴長嘆一聲,頹然說道:“好吧,蕭元,我認輸了,從此以後,我不會再跟你做對了,把他們還給我吧。”
蕭元咂摸咂摸嘴,不鹹不淡地說道:“安慶君,你以為,我在乎的是這個麼?”
陳叔嚴臉色一變,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蕭元說:“你說,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龍華君在外面,也有這麼一群讓他掛念的人呢?”
陳叔嚴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顯然,他早就料到蕭元會有此一問了。
“我不知道。”他避開了蕭元炯炯的目光說道。
“你覺得我會信?”蕭元問。
陳叔嚴彷彿都抽空了力氣,有氣無力地反問:“你覺得我在乎麼?”
蕭元點點頭,“自古忠義難兩全啊。我懂。”
他本來也沒打算從陳叔嚴口中問出答案來,這種事還是要交給東廠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