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後,除了如何扮好沉如雁,其他一切理論都已經滾瓜爛熟。
出門那日,天色已晚,有些微風,蓉姑姑閱筱給披了一張桃紅色的風披,柔柔與她繫上,看著問道:“沉姑娘,日後希望還能與你相見,保重自己。遲未寒為人謹慎沉穩,性格又及其挑剔,你要博得他的信任,不簡單。但不管怎樣,我還是要替豫王謝謝你。”
“你替他謝我做什麼,我為他辦事又不是心甘情願,他拿了半月散來誆我,你不必介懷。”閱筱咧嘴一笑。
蓉姑姑展顏嫣然,她平日總是不拘言笑,笑比河清,今日解言而笑竟讓人看呆了。
閱筱朝院落看了一眼,並未看見百墨和人妖,真是薄情寡義之人,連送也不送一下。
綠袖與碧玉把她扶上車,兩人同她隨行。
“小姐,回沉府別院定要沉住氣,別院的僕人都以為你去庵堂休養今日才回,進了院落你只需少言休養便可,需要什麼與我同碧玉說便是。”綠袖道。
“太好了,你們隨我去我就放心了。”她舒了一口氣,第一次做臥底心裡還是十分緊張。
“愚鈍,我隨你去是監視你,你倒還高興起來。說實話,你與那沉小姐除了相貌,其他真是一點也不像,我們倆原是一直在庵堂伺候她的,哪裡有你這般多事。”碧玉尖牙利嘴的說。
“你們一直伺候沉如雁?那豫王這是早有預謀?”閱筱愕然。
綠袖掩面一笑:“小姐不必細想。”
她恍然大悟,豫王為了讓沉如雁嫁進遲家費了不少心思,早些年就開始做準備,只可惜這個沉如雁卻被人害死了。
“其他還好,就是她的父親,難不成還認不出女兒?”閱筱有些擔心。
“她至小就被她父親送去庵堂,一年難見幾次面,沉老爺對沉如雁還沒有王爺對沉如雁瞭解多,姑娘不必多慮。”綠袖道。
“送去庵堂?還至小?”
那這個沉如雁在沉家混得可不是一般慘啊,不是說長女嗎?
“她不是正室所生?”閱筱奇怪的問。
“沉如雁是正室所生,只是這正室一直不得沉大人厚愛,又早早去世,和尚算卦時說沉如雁命薄,不宜長在熱鬧嘈雜的地方,於是自小就送去了庵堂,整個羿都見過她的人極少,若不是這次與遲家聯姻,恐怕連沉大人也忘了這個女兒。”綠袖嘆道。
“這個和尚,算命還真準,果真命薄。”她心裡暗想:“只是這個沉老爺也是絕情絕義之人,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送入庵堂,想必這沉如雁性格太過於柔弱,不懂反駁,違心從之。”
閒聊間,沉府已到。
綠袖扶著下了車,閱筱慢步款行,門開啟,沉老爺礙於遲家的身份居然親自出了門來接,他見到閱筱臉色冷漠,似是陌生人,客氣得很。
“爹爹。”閱筱行禮道。
“快進屋,外面風大,既然你已平安歸來,我也就不久留了。”說完,急不可待的走了,都不等進屋,似乎就像是鬼要纏著他一般。
她心裡翻了一個白眼,女兒將嫁,居然無半點留戀,薄情寡義。
入得院落,月光模糊,只知道院子不大,沒有王府萬分之一的氣派,家丁傭人也無幾人,不禁對沉如雁本人表示深深的同情和哀悼。
進得房內,閱筱才舒展著身子,乾乾淨淨泡了個澡就上床睡覺了。
半夜睡到模糊,只覺得身邊有人坐著,似乎有水滴滴到她的臉上,閱筱用袖子擦了一把,翻了個身。
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她猛然驚醒,卻見一位紅衣女子坐在身旁,她頭髮遮住臉龐,看不清模樣,身上已把她的被褥浸溼,手摸之處都是津溼。
她的心狂跳,正準備叫出聲,她突然吐出一口煙,閱筱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又沉沉睡著了。
“小姐醒醒……小姐……”閱筱覺得有人在輕輕喚著。
朦朦朧朧睜開眼睛見到綠袖在一旁,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那紅衣鬼魅,心裡一驚慌忙爬了起來。
可是讓人疑惑的是一切如同做夢,床上乾乾淨淨絲毫沒有血跡,她跑下床,光著腳來到銅鏡前仔細檢查面龐,沒有異樣,昨晚落在她臉上的血跡毫無痕跡。
閱筱疑惑起來,難道是我做夢了?
她回頭望向床,確實和昨日一樣沒有分別。
“昨夜發生什麼事了嗎?”綠袖見她臉色不對,警覺的問。
閱筱並不敢確認,只默默的在床前蹲下,仔細看著床上的被褥,湊近聞了聞。
床上並沒有血腥味,只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綠袖,可有釅醋和白酒?趕緊拿過來。”她回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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