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可以自主成長、收服強大亡靈的萬魂幡,其價值,無可估量。
用一個未來不確定的承諾,換取現在最強大的底牌,這筆交易,穩賺不賠。
更何況,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亡靈大軍”。
“好,我答應你。”
李清寒在心中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只要我能做到,將來一定幫你重塑肉身。”
得到了她的承諾,陸臨淵便再沒有了聲音,彷彿重新陷入了沉睡。
李清寒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她看了一眼手中那杆破敗的黑色幡旗,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
心念一動,萬魂幡化作一道黑光,沒入了她的掌心,消失不見。
做完這一切,她不再理會周圍異樣的目光,轉身朝著校門口走去。
操場上的人群漸漸散去,三三兩兩,或興奮,或失落。
唯有她,孑然一身,步履沉穩,與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
江城一中校門口。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靜靜地停在路邊,鋥亮的車身在夕陽下反射著昂貴的光澤,引得路過的學生和家長紛紛側目。
車門開啟,一位身穿黑色西裝,戴著白手套的司機恭敬地站在一旁。
車內,李長青正眉飛色舞地對身邊一箇中年男人說著什麼。
那男人約莫五十歲上下,面容與李清寒有幾分相似,只是線條更為硬朗。
他身穿一套高檔定製西裝,手腕上戴著百達翡麗的腕錶,不怒自威的氣場,讓人不敢直視。
他便是天龍集團董事長,李清寒與李長青的父親,李天龍。
“爸,你是沒看到,那金光沖天,鳳凰虛影繞著整個操場飛了三圈,教導主任都說,我這天賦,百年難遇,覺醒的還是最強的SSS級道士!”
李長青說得唾沫橫飛,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
李天龍含笑點頭,眼中滿是讚許和驕傲。
“不錯,長青,你沒讓我失望。”
父子倆相談甚歡,其樂融融。
可當李清寒那道清冷的身影出現在他們視野中時,車內溫馨的氣氛瞬間凝固。
李天龍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嘴角的弧度一點點拉平,最後化作一片冰冷的漠然。
李長青則是直接撇了撇嘴,臉上的幸災樂禍毫不掩飾。
李清寒走到車前,對著車內的男人,平靜地喊了一聲。
“爸。”
她的聲音清清冷冷,聽不出任何情緒。
李天龍像是沒聽見一般,目光越過她,看向了遠方,置若罔聞。
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李清寒也毫不在意,彎腰坐進了車裡,坐在了距離父子倆最遠的位置。
司機見狀,默默地關上車門,回到駕駛位,平穩地啟動了車子。
勞斯萊斯緩緩匯入車流。
車廂內,一片死寂。
壓抑的沉默,比任何激烈的爭吵都更令人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駛過一個路口。
李天龍終於轉過頭,目光落在了李清寒的身上。
他沒有發火,甚至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但那雙深邃的眼眸裡,卻滿是化不開的失望和冰冷。
“為什麼?”
他開口了,聲音低沉而威嚴。
“你擁有我李家的頂級天賦,可以自由選擇任何職業。”
“為什麼,偏偏選了公認最廢物的F級魂師?”
不等李清寒回答,一旁的李長青就忍不住嗤笑一聲,陰陽怪氣地開了口。
“爸,這還用問嗎?”
“姐肯定是讀書讀傻了唄!以為自己是天命之女,選什麼都能逆天改命呢。”
“呵,真是笑死人了。”
李天龍眼神一厲,如刀子般掃向李長青。
“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李長青被他這一眼瞪得渾身一哆嗦,瞬間噤若寒蟬,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教訓完兒子,李天龍的目光再次轉向李清寒,語氣中帶著不容置喙的質問。
“給我一個解釋。”
面對父親如山般的壓力,李清寒的表情依舊沒有絲毫變化。
她抬起眼,迎上李天龍審視的目光,清冷的眸子裡,沒有畏懼,沒有退縮,只有一片坦然。
她朱唇輕啟,一字一句,清晰而堅定地重複了那句話。
“我相信,沒有廢物的職業,只有廢物的人。”
此話一出,李天龍威嚴的面龐細微的變化了,有些不可思議,但很快,他卻嘆了口氣。
無奈而失望的搖了搖頭:“自從亡靈大軍從北極光之地的裂縫中踏入我們國土,人們覺醒職業後的三十年來,魂師這個職業一直是公認最弱的。”
“三十年來,帝國出現過的魂師中最強的也僅僅只是當年第一位覺醒出魂師職業之人。”
“他至今,還是精通境圓滿。”
李天龍重新望向李清寒,眸中盡是審視、質疑:
“你說沒有廢物的職業,只有廢物的人,是在說你自己,還是在說那位三十年前的第一位魂師,是個廢物的人?”
擲地有聲的質問,在車內響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