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
“王華傑，你媽找你。”一個男生抱著籃球衝回班裡，大喊了一聲就又跑了。
高一十五班門口，女人抱著餐盒來回踱步，她的臉色有些侷促。
王華傑把書一扔，不耐煩地走了出去。
透過窗戶，教室裡有一雙眼睛在洞察著外面的一切。
女人滿臉熱情地把餐盒遞給男孩，她嘴裡不知道說些什麼，看起來那麼尷尬可憐，男孩不領情，把餐盒又塞了回去，並以警告的姿態輕聲呵斥。
劉雨晨淡漠地看著他們。
女人很無奈，她徘徊了幾秒，端著餐盒匆匆離去了。
劉雨晨幾乎是仇恨式地嚼了幾下飯，他低頭巴拉了幾口飯菜，鹹了幾分，又揪出幾張衛生紙胡亂在臉上抹了幾下，還好，沒有把多餘的眼淚再掉進飯裡。
王華傑回來後坐在座位上瘋狂辱罵她，什麼垃圾汙穢的詞語都一瀉而出，劉雨晨扔掉了餐盒，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座位，那些話像針一樣一下一下扎著他的心。
“小晨！”女人還沒走，在校門口等著，不知道是在等一個失魂落魄的男孩還是回心轉意的男孩。
劉雨晨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但他不願意回頭。
女人小碎步追上來，“小晨，你怎麼出來了？”
“吃完飯出來走走。”
他極盡冷漠，把渾身的冰冷化成一股勁兒釋放在了女人的身上。
女人繼續說：“晨晨，你要是沒吃飽——”
“幹什麼？他不要的就給我？”
你不是我的媽媽嗎？
女人臉上掛著尷尬，她縮回了手，餐盒越發燙手。
“對不起。”
“不用和我道歉，真的，他根本不知道你是我媽，不用討好我。”
“對不起，晨晨。”女人眼角憋出了淚水。
劉雨晨不屑地看著她，即使她很弱小，“他不要的飯，我也不要，我不要的媽，他也不要。”
沒等女人反應，他就穿過了馬路擠進了學生小賣部，消失在女人的眼睛裡。
車水馬龍的馬路上，兩個人漸行漸遠。
十七歲的劉雨晨活成了三十歲的成年人，看淡了一切親密關係，他一如既往和王華傑交往，他那麼流光溢彩，回家也會為了看見他的媽媽而煩惱，其實他們打成了平手不是嗎？
“劉雨晨，作業借我抄抄？”王華傑抱著籃球汗水四溢，他隨意抽了一張劉雨晨桌上的抽紙。
劉雨晨頭都沒抬，“把手洗了再碰我的作業。”
“得了吧，又不是有金子在上面。”他還是用髒兮兮的手接了過去。
劉雨晨沒管，他也只是嘴上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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