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命都握在旁人的手裡,溫斬月卻一點都不慌,只是慢慢地,一點點掰開男人鉗制自己的手。
“臣妾的確有所圖。”溫斬月一字一句道:“自始至終,臣妾圖謀的,不過王爺一人而已。”
……
溫斬月走出書房,抬手摸向脖頸處。
容妄掐她時沒收力。
此時傷口崩開,血色順著紗布滲透出來。
可她的臉上並無半點痛意,反而唇角翹起,隱隱在笑。
“走吧。”溫斬月衝著春夜吩咐,“去賬房瞧瞧,看看展嬤嬤為本宮準備了怎樣豐厚的大禮。”
大清早便送來庫房鑰匙和印信,溫斬月知曉,等著她的怕是一筆糊塗爛賬。
來到賬房,溫斬月命人把王府近十年的賬本都拿出來。
春夜親自去找地,仔仔細細抬來了兩大摞,壘起來足足有三人高。
“王妃,這些……都要看嗎?”
“不看。”溫斬月搖搖頭,“都搬到院子裡去。”
“王妃這是要曬賬本嗎?”春夜歪著腦袋解釋道:“王府的賬本每半年就要曬一次,上個月,這些賬本剛拿出來曬過,不會腐敗損壞的。”
“剛曬過嗎?”溫斬月眼底笑意更濃,“那更方便了。”
不顧春夜的疑惑,溫斬月命人把賬本扔到院子裡,她直接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火摺子,毫不遲疑的一把火點了院中所有的賬本。
剛曬過的賬本十分乾燥易燃,輕易就被點著。
“王妃這是做什麼啊?”春夜急了,恨不能衝進火裡去把賬本帶出來。
可火實在是太大了。
她根本靠近不了半點。
這些賬本剛被曬過,紙張幹黃,燒起來根本不費一點功夫,轉眼之間,壘成三人高的賬本便燒成了一地灰燼。
“王妃,這……”春夜看著滿地的紙灰,手足無措。
溫斬月卻只是拍拍她的肩,“叫人來打掃乾淨,免得王爺瞧見了心煩。”
“可……”春夜正欲再說些什麼,眼前的人卻早就離開。
春夜心中鬱悶。
王府裡有那麼多丫鬟,卻偏偏挑了她進錦繡閣。
本以為是個不可多得的肥差,沒想到,竟是如此一樁苦逼的差事。
都說她家王爺殘暴不堪,很難伺候。
但依她看來,王妃才是真的行事乖張,手段殘忍。
想起早上夜梟的故事,春夜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來她得抓緊時間走走關係,把她從王妃身邊調出去。
該去求求誰呢?
對,展嬤嬤。
春夜心中若有所動。
這些年她攢了不少的積蓄,從中拿出一些去做孝敬,嬤嬤應當不會拒絕。
……
書房裡,溫斬月剛走,容妄就掀翻了整個桌子。
他戎馬半生,居然會被一個女子算計。
聽到聲響的青瀾急忙上前,剛走到門口,便被容妄呵斥住,“去找盧太醫!就說本王突發急症,要他速來!”
“屬下這就去。”
青瀾不敢耽擱,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拽著一名老者進了書房。
“慢點慢點,我的老腰唉!”盧太醫一臉的不情願。
他今日休沐,正想著翻閱醫書,把上次沒研究完的九命續陽丹給研究了,結果青瀾這臭小子闖進他家,不由分說的就把他拽來。
“王爺這不是好好的嗎?”盧太醫放下藥箱,白了一眼頭頂冒汗的青瀾。
“你這臭小子,竟然敢撒謊。”
“他沒有。”容妄擺擺手,示意青瀾離開。
許是容妄太嚴肅,盧太醫也不敢開玩笑,急忙走過來,“王爺哪裡不舒服?”
“本王被人下了毒。”容妄開門見山,伸出手。
“你給看看,這毒要不要緊?”
“誰這麼大的膽子敢給王爺您下毒?”盧太醫心中詫異,說話間,他的指尖已經搭上了容妄的脈搏。
脈搏時急時緩,沒有半點規律可循。
“不妙啊。”半晌後,盧太醫神色凝重。
“這毒微臣也不曾見過啊。”
“還真有毒?”容妄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他的確是帶著一絲僥倖。
以為那女人只是玩弄於他,不曾想,竟真的給他下毒。
瞧盧太醫的臉色,這毒,似乎一點兒不弱呢。
“能解嗎?”容妄沉聲。
“能。”盧太醫點頭,“但需要毒藥的配方。”
“若沒有呢?”
“那恕微臣,學藝不精。”
放眼整個京都城,盧太醫的醫術自然是最最精湛的,若連他都解不了,那這毒,當真是沒有辦法了。
“好,好,好!”容妄一口氣說了三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