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的非常深沉。
同樣是荒野,靠近府城這邊的這片地域,夜晚要比南豐城那邊溫暖許多。
數百人的隊伍,暫時安身於這座山谷之中,一堆一堆的篝火,熊熊燃燒著,火堆的主要作用,已經不是取暖,而是為了驅散周圍那無盡的黑暗。
荒野中的黑夜,很多時候,都是危險的代名詞。
六七支隊伍,一部分,駐守在這山谷谷口,另外一些,在谷中各處四處巡守,提防著隨時有可能發生的各種意外。
當然,每一支隊伍,人員都不太多,一般也就十人左右。
相對於好幾百人的龐大隊伍來說,巡邏隊這點人手,根本算不得什麼。
山谷中的地勢,還算的上是平坦,隊伍中大多數人,直接和衣躺在地上。
此刻,他們似乎已經睡的正香,那此起彼伏的鼾聲,山谷各處,隨處都可聽聞。
與這些普通武者相比,隊伍中那些武道強者,日子肯定要過的愜意許多。
十幾頂牛皮帳篷,並未聚集在一起,而是分散在山谷中各個區域。
如此安排,也是方便在遇上意外之時,隊伍中這些強者,能夠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為其他人提供必要的支援。
“劉藥師,我這條腿,現在如何?”靠近山谷右側的一頂牛皮帳篷之內,徐大昌橫臥在一床褥子之上。
他目光陰森,直視著面前正被給他包紮斷腿的一名白髮老頭,開口說道。
這白髮老頭,自然就是他口中的劉藥師無疑。
任何人,想成為藥師,在開始嘗試煉藥之前,他們都必須識藥性,知藥理,對於人的身體有一個非常詳盡的瞭解。
因為這個原因,但凡藥師,絕對是一名很高明的醫師。
眼前這白髮老頭劉藥師,同樣也是如此。
徐大昌的詢問,落入他的耳中,他眉頭微皺,輕嘆了一口氣:“大人,您這條斷腿,傷的實在有點嚴重。”
“以老夫這點醫術,能夠將您這條腿中斷裂開來的筋脈骨頭重新接駁好,就已經是其極限。”
“想讓其重新恢復成原來模樣,我暫時還無法做到,除非,有傳說中可以生白骨活死人的天青聖水……”
說到此處,劉藥師暫時停下話頭。
他面色複雜,一連長嘆了好幾口氣。
“不能完全恢復?劉藥師,你這話什麼意思?可否跟我明說一番?”徐大昌此刻的面色,早已經難道到了極點。
他目光陰冷,直視著劉藥師,開口詢問道。
“以後,大人您走起路來,可能會一瘸一拐……”面對徐大昌的詢問,劉藥師猶猶豫豫了一陣。
終於,他一咬牙,直接了當,開口說道。
不過他一番話,還尚未完全說完,原本橫躺在褥子上的徐大昌,已經直接坐了起來。
他大手一伸,已經一把扣住劉藥師的脖子:“我們徐家,養你這麼多年,讓你給我治腿,結果,卻讓我成為瘸子……”
“連這點小傷,都無法治好,劉逢春,我要你何用?”
徐大昌一張面孔,扭曲已經近乎猙獰。
被沈青下令,打斷了他一條腿,結果,他無法復仇,也就罷了,還被逼的強顏歡笑,跪在人家面前說謝謝……
自己有多麼屈辱,心中有多少憤怒,唯有徐大昌自己心頭清楚。
面對沈青等人,他除了做低伏小,根本沒有任何辦法,畢竟,誰讓他實力不如別人?
此刻,聽聞自己那條斷腿無法徹底治好,以後就是一瘸子之後,本就憋了一肚子悶氣的徐大昌,心頭怒火更盛。
眼前的劉藥師,正好成了他最好的發洩物件。
扣在劉藥師咽喉位置的那隻手掌,狠狠一用力,只聽‘咔嚓’一聲,他的脖子,已經被徐大昌硬生生扭斷。
“大人,你……”死死盯著徐大昌,劉藥師的面上,依舊還滿是不可置信。
畢竟,他剛到南豐城之時,徐家為了招攬他,又是送藥方,又是送女人,只要他開口,不管想要什麼,徐家方面,都是儘可能的滿足他所提出的一切要求。
直到臨死前的這一刻,他依舊很難相信,如此受徐家重視的他,就因為沒治好徐大昌那條斷腿,便被其一把扭斷脖子。
腦袋無力的垂下,因為徐大昌那隻手掌,已經扣在脖子上面,劉藥師雖已經徹底失去了所有氣息,可他依舊還尚未倒下。
“徐家之中,我徐大昌就是天。”
“我這條腿無法醫好,對於徐家而言,與天塌了無異。”
“區區一藥師,武道實力僅僅不過鍛骨,我們徐家養你庇護你,僅僅只是因為你有利用價值而已,真以為自己有多麼重要!”
“把我治成瘸子,你一萬條性命,都不夠賠的,僅僅只是擰斷脖子,都有些太便宜你了!”
……
口中一聲冷哼,徐大昌雙目赤紅,他那張面孔,此刻看起來更是猙獰到了一個極點。
依舊扣在劉藥師脖子上面的那隻大手,往後面一拉,將其屍身整個都拖了下來,隨後,他硬生生的將其雙手雙腳,全部撕扯下來。
才剛剛死去的劉藥師,身上的鮮血依舊還是熱的,他四肢被硬生生撕扯下來的那一瞬間,其屍身內湧出來的鮮血,濺了徐大昌滿頭滿臉。
“還以為,藥師身上之血,會是甜的,結果,依舊和普通人一樣,又腥又臭!”滿臉的不屑一顧,徐大昌將自己那沾滿鮮血的右手手指,放進口中舔了舔。
隨後,他冷笑一聲,往地上狠狠吐了幾口唾沫。
憋了滿肚子悶氣的他,此刻,虐殺了劉藥師之後,心頭的怒吼與憋屈,似乎發洩出來的不少。
他那雙眸子,猩紅已經退去,恢復了原本樣子。
隊伍裡面,雖然嚴禁爭鬥,可這個規則,也就能限制一下普通人而已,對於徐大昌這樣的先天武者來說,自然沒有任何約束力。
區區一個劉藥師而已,本就是他們徐家的狗,殺了也就殺了,徐大昌一點也不在意。
“來人!”嗅了嗅鼻子,牛皮帳篷內這種有些封閉的環境,濃濃的血腥味無法散開,似乎令得徐大昌感覺有些難聞。
眉頭微皺,他衝著帳篷入口所在方向,直接開口,低喝了一聲。
他所居住之地,一直都有幾名親信武者守在外面,可現在,外面無聲無息,根本沒有任何動靜傳來。
橫躺在褥子上的他,拖著那條斷腿,略微挪了挪身子,令得自己離那已經被鮮血染紅的褥子稍遠一點。
沒得到回應的他,再一次看向帳篷入口位置:“徐忠,徐牛,你們兩個在外面沒有?”
“沒聽到我說話嗎?趕緊的,你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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