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宇文鴻的喉結滾動,冷汗浸透內衫。
三年前藏山的那場遭遇戰的血腥記憶湧上心頭——楊東只用一劍就將他打敗,劍光餘波至今還在他紫府留下裂痕。
飛舟的防護陣法自動啟用,陣盤上鑲嵌的靈石卻接連爆裂。
宇文鴻咬破舌尖噴出血霧,血霧中浮現出《血河大法》最陰毒的“燃魂遁術”符文。他毫不猶豫地:
捏碎一枚九轉福蟬,抽取其中儲存的百年福緣作燃料。
當他回頭檢視時,渾身血液幾乎凍結:
大船看似未動,實則已出現在他神識範圍的邊緣。
海面浮現出星斗陣列,每顆星辰都倒映著楊東淡漠的眼睛。
最恐怖的是,他燃魂產生的血霧裡,不知何時混入了絲絲縷縷的星紋。
宇文鴻極度的恐懼引發靈力暴走:剛突破的結丹中期境界開始崩塌,紫府內的金丹表面浮現蛛網般裂痕
宇文鴻的七竅開始滲出暗金色血液,這是道心崩潰的徵兆。他顫抖著取出一張血色符籙,這是魔教教主保命用的“替死血符”。
就在他即將激發血符的剎那,海面突然升起濃霧。霧中傳來老默沙啞的嗓音:“教主,這邊走!”
一艘鏽跡斑斑的幽靈船從海底浮出,船身刻滿鎮魂符文。
幽靈船甲板上站著洪鶴。
宇文鴻彷彿聽見遠方楊東的嘆息:“三星的因果,你也敢沾...”
暮色沉沉,海風裹挾著鹹腥味掠過海船的甲板。
楊東斜倚在船頭,手中釣竿的魚線在月光下泛著銀光,魚鉤上掛著的並非魚餌,而是一枚刻著星紋的青銅錢幣。
海面突然泛起漣漪,魚線微微顫動,卻不是因為有魚上鉤——而是宇文鴻的魔教飛舟正倉皇逃竄,激起的靈力波動擾動了這片海域的平靜。
宇文鴻如驚弓之鳥亡命奔逃。
護法洪鶴燃燒精血,催動魔教秘術“血影遁”,飛舟化作一道血光劃破夜空。
宇文鴻紫府內的金丹仍在震顫,裂痕中滲出的靈力如煙霧般拖在身後。
他死死攥著半截斷劍,指節發白,彷彿這是唯一能給他安全感的物件。
洪鶴的傳音帶著焦灼:“教主,後方好像有星紋鎖鏈追來!”
-宇文鴻猛地回頭,卻只看到海面上楊東的釣線輕輕一晃——那不過是月光在波浪上的反射。
楊東的魚鉤並非為了釣魚,而是在打撈蓬萊海域散落的“星髓砂”
青銅錢幣上的星紋與海底某處共鳴,偶爾帶起一縷金色的細沙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遠處的海平線上,那裡有蓬萊洞天的變化。
海船船頭的燈籠隨風輕晃,映出楊東淡然的表情
當宇文鴻的飛舟掀起巨浪時,楊東只是輕輕抬了抬手指,浪花便如被無形之力撫平。
他的酒壺裡飄出淡淡的桂花香,與緊張的氛圍格格不入。
一條銀鱗魚躍出水面,魚鰓處的星紋與楊東的戒指交相輝映。
宇文鴻把楊東的垂釣當成了某種高深莫測的陣法,將海鷗的影子誤認為追兵,甚至以為那枚青銅錢幣是鎖定他氣機的法器。
洪鶴還在拼命往飛舟的陣法中灌注靈力,卻不知楊東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宇文鴻的舊日傷口隱隱作痛,但疼痛的源頭並非楊東,而是他自己過度催動《血河大法》的反噬。
如果他們冷靜下來,就會發現——楊東的魚線甚至沒有指向他們的方向
夜霧漸濃,宇文鴻的飛舟徹底消失在天際。
而楊東的釣竿輕輕一顫,這次,他終於釣起了想要的東西——一粒璀璨如星的“星髓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