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父忽然想起了些什麼,從裡屋捧出一個樟木匣子,匣面斑駁的漆紋間隱約可見“楊”字古篆。
他指尖有些發顫,匣蓋掀開的瞬間,一股混著檀香與鐵鏽味的陳年氣息瀰漫開來——那是千年傳承留下的印記。
“這是老楊家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前些年宗祠大翻修,這些東西被當成垃圾丟了,我當時有些捨不得就撿了回來。”楊父說:“其實也就是本老族譜,聽說族裡寫了本新的,這本舊的就沒人要了。”
“還記得小時經常給你講的故事嗎?”楊父問道。
“記得,講的我們老楊家宋元時期的榮光,以及先祖楊寸之的傳奇故事。”楊東回道。
“其實也不完全是故事,族譜中是有記載的,南宋末年,先祖楊寸之是當時的大俠,武學天賦高,還打過金人,自創一套掌法,還憑藉一套“黯然銷魂劍”橫掃江湖,後於洞庭湖悟道,一劍斬蛟龍時引來天劫,竟以武入道,直入結丹。
傳說那柄斬蛟的“玄鐵重劍”如今就藏在雲崖山脈某處,據說劍身上還殘留著蛟血沁出的道紋。”
揚父說起這段往事兒時神采飛楊,但很快又黯淡了下來。
明清時期,楊家仍有修士坐鎮,族譜上記載的最後一位築基修士死於1900年,丹田被洋人的火器轟碎。
如今祠堂閣樓堆著數本蟲蛀的功法秘籍,最下面那本《青木長生訣》被楊德山當成了墊桌腳的廢紙。”
“如今楊家幾乎只有古武一脈,而佔據主導地位的就是族長楊德山,卻有著玄級武者的實力
而修行一脈,靠著僅剩殘缺典籍修行,也就是你的爺爺,如今最多也才煉氣三層,要是讓那個老傢伙知道,自己拋妻棄子,苦心孤詣的修行了一輩子,到頭還不如他孫子隨便指點幾句,也不知道會做何想。”
說到楊東的爺爺,楊父是有些怨氣的,畢竟當年他們家最困難的時候,做為最親的人,楊東的爺爺卻一心只顧修行,半點兒不關心自己的後人。
“楊家還有著世俗一脈,世代經營藥材生意,與縣城的宋,周兩家合稱山城三大家族,而一代的世俗掌控者就是你那個堂兄楊明的父親楊萬業。”楊父有些唏噓。
“小時候,我與他感情也還算不錯,只可惜,人終究還是會變的……”
楊東有些釋然,楊家曾經出過結丹修士,這也是族人靈根保有率高的原因。
廚房傳來楊母的呼喚:“開飯了!”
雨聲漸大,窗外的梧桐樹在風中搖曳,投下的影子在絹帛上晃動,彷彿重現當年洞庭湖的波濤。
“先祖的玄鐵劍,據說就藏在雲崖山。”楊父的指尖停在絹帛某處,那裡畫著模糊的山形,“族裡找了幾百年都沒找到,到你爺爺那輩就放棄了。”
廚房飄來紅燒肉的香氣,楊母的聲音隔著雨幕傳來:“老頭子,別光顧著講故事,讓東子先吃飯!”
楊父卻恍若未聞,顫抖著從匣底取出一塊龜甲:“這也是修行一脈的東西,那些煉古武的傢伙找不到門路,也被我撿回來了。”
龜甲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最中央是柄小劍圖案。
楊東接過龜甲的瞬間,體內靈力突然自行運轉,客廳裡的水珠全部懸停在空中,組成了“黯然銷魂劍”五個古篆。
“爸,您要是願意的話,”楊東收起龜甲,懸停的水珠齊齊落回窗臺,“我來教您真正的楊家劍法,就是煉這劍法,不容易啊,得傷心時才能發揮真正的威力,可我們家的人是萬萬不能傷心的。”
楊父笑罵道:“那還是別練了,吃飯了吃飯了,再不吃飯,你媽又該發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