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高度設定2980米,恰好低於民航航線最低標準。
雲尾拖曳的冰晶會折射月光,形成類似“夜光雲”的自然現象。
當雲駕掠過可可西里時,成群的藏羚羊突然仰頭長鳴。
楊東若有所思地取出手機,記下這意料之外的“生靈感靈”現象。
雲團在岡仁波齊峰上空突然失控旋轉。
整片雲層像被無形的手撥動的轉經筒,順時針攪動出直徑千米的雲渦。楊東指尖凝聚元嬰之力才穩住雲駕,神識卻捕捉到更驚人的細節:
雪線附近裸露的岩層上,浮現出與定風丹裂紋高度相似的紋路。
他想起《大唐西域記》裡玄奘的記載:“……山有神宮,金銀琉璃所成。”或許當年看到的並非比喻,而是須彌洞天曾經顯化的痕跡。
布達拉宮的金頂已在視野盡頭閃爍。
楊東卻突然按住雲頭——在那片被譽為“離天堂最近”的建築群上方,盤旋著幾縷只有元嬰修士才能看見的黑氣:
黑氣呈現密宗“羯磨杵”形態,但每道轉折處都帶著魔紋
大昭寺方向的天空有細微的空間褶皺,像被無形之手揉搓的綢緞
懷中定風丹殘骸突然發燙,指向的座標與黑氣源頭重合。
藥王山的觀景臺上,幾個舉著相機的遊客突然驚呼。
他們拍到的夜景照片裡,布達拉宮上空莫名出現了彩虹般的光暈。
沒人注意到,有個穿藏袍的年輕人正望著天空皺眉,他的瞳孔裡倒映著常人看不見的黑色漩渦。
楊東降落在LS河南岸的荒灘上。他收起玄冰雲,化做個普通揹包客模樣。
暮色中的轉經道上游人漸稀,楊東坐在光明港瓊甜茶館的角落。
銅壺裡的酥油茶蒸騰起帶著奶香的白霧。他望著窗外三三兩兩穿藏袍拍照的年輕女孩,恍惚想起二十年前大學畢業時朋友圈刷屏的“淨化心靈之旅”。
那些女同學戴著誇張的蜜蠟項鍊,在經幡下襬拍的九宮格照片,配文總少不了“靈魂皈依”之類的詞。
隔壁桌三個舉著單反的姑娘,正用最新款摺疊屏手機查“藏服寫真攻略”。
她們身上那套價值八千塊的“改良藏裝”,是某網紅工作室用真絲混紡製成的,腰間的天珠卻是義烏小商品市場批發的塑膠製品。
楊東神識掃過她們鼓鼓的行李箱:抗高反藥、便攜製氧機、某紅書爆款轉經筒造型自拍杆…倒是比當年那些只帶衝鋒衣的文藝青年專業多了。
他慢悠悠掰開一塊糌粑,青稞面的粗糲感混著酥油香在舌尖化開。
這味道讓他想起築基前在雲棧洞天吃過的野菜饃,都是最本真的五穀之味。
茶館老闆次仁多吉拎來銅壺添茶,瞥見他手腕上價值百萬的百達翡麗星空表,卻只是憨厚地笑笑:“老闆要不要嚐嚐我家自釀的青稞酒?比那些景區酒吧的夠勁。”
夜遊時楊東晃到八廓商城背後的小巷。
這裡沒有網紅打卡點,只有幾個真正的藏族老人在玩“巴郎秀”(骰子游戲)。
他蹲在旁邊看了半小時,用半包中華煙換來老人們的教學——這種用羊骨當骰子的古老賭戲,規則比澳門百家樂複雜三倍。
月光下啃著耗牛肉乾的野狗突然對他齜牙,卻在感應到修士氣息後夾著尾巴溜走。
這可比當年那些見人就撲的“網紅流浪狗”識趣得多。
楊東站在大昭寺廣場給傀儡兵人發指令。
這些藏在影子裡的築基期傀儡,正在幫他排查全城異常的魔氣波動。
而他自己,準備去嚐嚐網上說的那家“用冰川水煮犛牛火鍋”的深夜食堂——反正他又不怕痛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