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有那種意識嗎?顯然是沒有的,俞葉封的保鏢都是流氓,並不是專業的保鏢,讓他們喊打喊殺或許行,但讓他們當保鏢保護人,那基本上就是趕鴨子上架。
很快,王尚文的視線中就出現了一個絕好的機會,俞葉封的手下拉開車門打算讓俞葉封進入汽車。
在俞葉封即將要進入汽車時,他的腦袋暴露了王尚文的槍口下。
就這一瞬間的機會,王尚文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子彈直奔俞葉封腦袋,隨著一縷血花從俞葉封的腦袋上飄出,俞葉封不甘的倒在了汽車旁。
“有刺客。”俞葉封倒下後,俞葉封的一個保鏢才後知後覺的喊道。
但此時已經為時已晚,俞葉封已經死了,殺了俞葉封后,王尚文收起狙擊槍,點了一根菸,優哉遊哉的離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時戲院門口正有大批的戲迷離開,聽到槍聲後,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快速的離開戲院。
但也有些膽子比較大、或者喜歡八卦的人朝著俞葉封的方向走去。
當得知被殺的人是俞葉封后,現場的吃瓜群眾們紛紛猜測是誰殺了俞葉封。
最終一個八卦愛好者猜測道:“我覺得殺俞葉封的人肯定就是殺了張小林和季青雲的人,多半是青幫得罪了人,現在人家回來尋仇了。”
聞言立馬有一個吃瓜群眾不願意了,他反駁道:“我倒是覺得俞葉封之所以被殺,肯定是他投靠了日本人,被軍統給鋤奸了。”
聽到這話,一旁這人的朋友趕緊捂住他的嘴說道:“慎言。”
不一會,新豔秋親自來到俞葉封車旁,看著被殺的俞葉封,新豔秋其實並沒有多麼悲傷。
她和俞葉封說白了是各取所需,俞葉封需要她的美色和名氣,她需要俞葉封的錢和人脈。
不過女人天生就會表演,看著俞葉封的屍體,新豔秋還是流下了幾滴眼淚,但也僅此而已了。
很快,就有日本憲兵來到了現場,封鎖了附近的街道,挨家挨戶的搜查兇手,但結果顯而易見,他們一無所獲。
次日早上的各大報紙也都報道了這一訊息,《申報》這家特別會搞事的報紙還頗為調皮的取了個標題:《張小林、季青雲、俞葉封相繼被殺,其他人你們怕不怕?》
這就是《申報》的作風,哪怕他們知道這樣的標題肯定會被特務和日本人記恨,但他們就是寫了,也發了。
這個時代有些文人的骨頭甚至比軍人還要硬,而且他們中的很多名氣很大,特務和日本人不敢隨便殺了,如果殺了,影響會很壞。
其實不用《申報》提醒,其他的青幫中人都怕了,都說有個再一再二,沒個再三再四,可現在兇徒已經殺了三個青幫大佬了,誰知道緊接著會不會有第四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很多青幫大佬都夾著尾巴做人,根本不敢亂跳,唯恐被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兇徒給盯上。
……
就在王尚文想著要不要再殺幾個漢奸時,陳恭澍來到了滬海。
刺汪行動失敗後,戴春鳳對餘樂醒和陳恭澍非常失望,他覺得花費了這麼多物力、人力、財力,兩人不說殺了汪填海,最起碼也應該殺一個有影響力的汪派人物吧,結果兩人僅殺了個曾中鳴。
兩人回國後,餘樂醒直接被戴春鳳調到西南運輸處工作,擔任貴陽修車廠副廠長。
這是變相的發配了餘樂醒,讓他以後不再從事特務工作,這樣安排餘樂醒也能安戴春鳳的心。
但如何處置陳恭澍卻讓戴春鳳犯了難,陳恭澍執行任務不力,應該懲罰,但陳恭澍是戴春鳳選定的滬海站站長。
眼下滬海站在趙義軍的手下苦苦支撐,急需要人去滬海主持大局,如果他處罰了陳恭澍,那滬海站的重建將會遙遙無期。
經過權衡利弊,戴春鳳狠狠的罵了一頓陳恭澍,但並沒有處罰他,而是讓他立即帶人去重建滬海站。
陳恭澍此人出生於北平,綽號“辣手書生”,黃埔軍校第五期步科畢業。
他1932年就進入了軍統,當然那還是藍衣社時期,從洪公祠特訓班畢業後,陳恭澍和楊英、戚南譜前往北平建立軍統北平站。
1936年夏初,陳恭澍出任軍統津門站站長。
作為北平站的建立者之一,作為津門站曾經的站長,陳恭澍在北方區軍統中影響力很大,一點都不輸王天林。
此人是戴春鳳真正的嫡系,深受戴春鳳信任。
雖然滬海站如今遭到了巨大的損失,各方面都需要重新建設,但陳恭澍還是高高興興的去了滬海。
滬海比北平和津門繁華多了,他覺得以他的能力,不出多少時日,就能重建滬海站,讓滬海站恢復以往的威勢,甚至比以前更甚。
但陳恭澍不知道,自他同意來滬海擔任滬海站起,他的頭上就始終籠罩著一個陰影,除非他帶領滬海站立下不世之功,否則他永遠將活在那個陰影之下。
那個陰影自不用多說,當然是王尚文了。
來到滬海後,陳恭澍第一時間聯絡了趙義軍,兩人之前就認識,雖然不說關係有多麼好,但也算是熟人。
見到陳恭澍後,趙義軍把滬海站的情況對陳恭澍和盤托出。
說完滬海站的情況後,趙義軍猶豫了下說道:“陳兄,我有句忠告給你,在滬海你除了要小心特務和日本人外,還要小心一個人。”
“誰?滬海除了日本人和特務,難道還會有人能對滬海站產生威脅?總不會是紅黨吧?”陳恭澍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