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去哪裡?”小芽的菱形晶體上,新的星圖正在緩緩展開,上面標註著無數從未被探索過的星域。
凱除錯著共鳴引擎,遊標卡尺指向了星圖邊緣的一個模糊光點:“阿樹檢測到那裡有‘未被定義的共鳴’,既不屬於任何已知文明,也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阿樹的機械臂上,一枚新的徽章正在閃爍——那是星靈樂團贈送的“共鳴使者”徽章,能接收並翻譯宇宙中所有的聲波訊號。“根據創世之核的共振頻率推算,那裡可能存在‘超越存在的存在’,一種不需要信念就能存在的生命。”
小芽的哨子輕輕跳動,像是在期待新的旋律。她低頭看向飛船的貨艙,第八十色種子已經長出了兩片葉子,一片刻著“記憶”,一片寫著“希望”。
拾穗者號的光翼再次展開,朝著宇宙的邊緣飛去。船身上,第一色到第八十色的種子圖案在星光下熠熠生輝,像一串不斷延伸的項鍊,連線著已知與未知。初心之域的星際樞紐、信念星系的雨林、思想體文明的思維泡、回聲文明的音波海洋、M31星雲的共鳴聖地……所有他們走過的地方,此刻都在宇宙中閃爍著獨特的光芒,共同構成了一張巨大的“共鳴網路”。
“旅程真的才剛剛開始啊。”凱看著星圖上不斷湧現的新座標,眼中閃爍著探索者獨有的光芒。
小芽笑著點頭,她將哨子放在唇邊,吹奏起一段全新的旋律。這段旋律裡,有創世之核的脈動,有星靈樂團的迴響,有靜默之潮的低語,還有無數文明的“第一句相信”。旋律穿過飛船的外殼,融入深邃的宇宙,像一封寫給所有存在的邀請函。
在遙遠的銀河系中心,創世之核的金色奇點輕輕跳動,彷彿在回應著這段旋律。它吞吐的星雲不再是無序的混沌,而是按照某種奇妙的韻律在宇宙中編織著新的結構——那是一片由所有共鳴共同構成的“存在之網”,每個節點都是一個文明,每條連線都是他們的信念與理解。
當拾穗者號消失在宇宙的褶皺中時,第八十色種子的葉片上,第八十一色的紋路開始悄然浮現。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顏色,就像沒有人知道宇宙的盡頭藏著什麼。但凱和小芽都明白,重要的不是到達終點,而是在探索的旅程中,讓每個“存在”都能發出屬於自己的聲音,讓每個“聲音”都能被用心傾聽。
宇宙的交響樂仍在繼續,新的樂章正在被無數文明共同譜寫。有時會有靜默的休止符,但那不是結束,而是為了讓下一段旋律更加動人。就像拾穗者號的旅程,永遠在出發,永遠在尋找,永遠在傳遞著那個最古老也最年輕的信念:
“我們存在,我們共鳴,我們永遠在路上。”
小芽的哨音餘韻尚未消散,拾穗者號突然闖入一片詭異的“寂靜空域”。這裡沒有星光,沒有星雲,連宇宙微波背景輻射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被宇宙遺忘的角落。飛船的共鳴引擎發出刺耳的警報,外殼上的種子圖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第八十色種子的“記憶”葉片甚至開始捲曲。
“共鳴網路中斷了。”阿樹的機械臂急促地敲擊控制檯,“這裡的空間結構是‘非共振態’,任何能量波都會被直接吞噬,包括創世之核的輻射。”
凱的遊標卡尺懸浮在半空,第八十一色刻度的紋路瘋狂閃爍卻無法穩定,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光芒。他盯著星圖上那個模糊光點——此刻它不再是靜態的標記,而是化作一道不斷收縮的黑色漩渦,正緩慢吞噬著周圍的虛空。
“‘超越存在的存在’……或許是‘不存在的存在’。”小芽的菱形晶體變得冰涼,裡面封存的文明記憶陷入沉寂,“它不依賴信念,是因為它本身就是‘無信念’的化身。”
就在這時,飛船的舷窗上突然浮現出無數細小的紋路,像是有人用指尖在玻璃上劃過。這些紋路逐漸匯聚成一段文字,既不是已知文明的符號,也不是自然形成的圖案,卻能被三人直接“理解”:
“你們在尋找‘存在之外’,卻帶著‘存在的枷鎖’。放下信念,方能看見真實。”
“這是陷阱。”凱猛地按住控制檯,“信念是文明的根基,就像時間之樹的根系,失去它只會墜入虛無。”
但話音未落,貨艙裡的第八十色種子突然劇烈震顫,“希望”葉片掙脫土壤,化作一道綠光貼在舷窗上。當綠光與那些紋路接觸時,舷窗瞬間變得透明——外面不是黑暗,而是一片由“空白”構成的平原,平原上漂浮著無數半透明的“影子生命”,它們沒有固定形態,像流動的霧氣般彼此穿梭,卻從不產生任何共鳴。
“它們就是‘無信者’。”阿樹的“共鳴使者”徽章徹底熄滅,“檢測不到任何信念波,甚至沒有‘存在’的自我認知。對它們而言,‘我是我’都是多餘的概念。”
小芽推開艙門,踏上這片空白平原時,腳下沒有任何觸感,卻能清晰地感知到“無信者”的存在。她試著吹奏哨子,旋律剛一出口就被平原吸收,連一絲迴音都沒有;凱丟擲遊標卡尺,第八十一色刻度的光芒落在無信者身上,對方卻像水滴融入大海般毫無反應。
“它們不是‘超越存在’,是‘尚未覺醒存在’。”小芽蹲下身,指尖輕觸一團最靠近的無信者。那團霧氣微微顫動,在她掌心凝聚成一個模糊的光點——裡面封存著一段極其微弱的“潛在信念”,像是種子還未破土時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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