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難拒絕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向你發出登船的請求。
在今天之前,周維嶽都認為所謂的面冠如玉、儒雅隨和這些形容詞都只是形容詞而已,但當那個男人開口的時候,周維嶽卻覺得這些詞一下子就有了落處。
“這位小兄弟好手藝!在下曾在蘇杭嘗過一道水煮魚,味道竟不如小兄弟這鰱魚的萬分!”
男人將碗筷放下,一臉回味。
但即便如此,他也只是淺嘗即止,舉手投足都不疾不徐。
周維嶽很想用惡毒的話來貶斥男人,但能想到最過分的詞語竟也只是個不搭調的“斯文敗類”。
“兄臺在蘇杭嘗過的那道水煮魚怕是叫西湖醋魚吧?”周維嶽酸溜溜的開口。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眼前這個男人真的很有吸引力,甚至到了讓男人都嫉妒的地步。
“噢?小兄弟竟也知曉此道菜餚?雖不知這道菜餚是否喚此名字,但那魚確是從西湖中打撈出來的草魚,吃著倒也有一股酸甜之味……”
男人做沉思狀,末了又點頭補充道:“恩,但也不合我的口味!”
“周……周老闆,我就說您這魚味兒正吧!瞅您先前那眼神,還不相信我似的!”汪泰鴻湊了過來搭腔。
因為表面上要掩飾身份,周維嶽並未著朝服,再加上有外人在場,汪泰鴻也將對周維嶽的稱呼改成了周老闆。
“去去去!”周維嶽嫌棄的揮手。
同樣是奉承話,相比之下,汪泰鴻的就顯得不好聽了許多。
“只道鰱魚堪膾,倒是忘了請教小兄弟名諱了,在下朱應雄。”男人拱手致歉,臉上有幾分歉意,但神情卻不卑不亢。
周維嶽急忙回禮:“周維嶽。”
這男人雖未表露身份,但言談舉止盡皆不凡,身後跟著的隨從護衛也孔武有力,竟是不比運糧的衛所兵差上什麼,估摸著就是什麼權貴家的子弟。
再加上朱姓可是國姓,怕別是什麼皇親國戚吧?
不過朱應雄這個名字史書上倒是沒出現過,即便是皇親國戚,應當也是什麼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遠房親戚了。
周維嶽惡趣味的想道:這人別是朱標化名的吧?
但想了想就將這個念頭丟到了腦海之外。
朱標那可是在洪武元年,朱元璋剛剛稱帝的時候就被立為了太子,受到的器重可想而知,能是隨便被老朱放出來的?
再說了,明朝初年對皇室成員的禮儀規制嚴格,太子化名有違禮法,幾無可能。
周維嶽胡思亂想間,那朱應雄也笑著稱讚:“崧高維嶽,駿極於天,暗含擎天護國之志,周小兄弟倒是好名字!”
這下輪到周維嶽傻眼了,自個兒這名字還有這麼層含義呢?
“朱兄謬讚了,擎天護國不敢當,衣食無憂的過上一輩子,便已是周某畢生所求了!”
“人人都衣食無憂,豈不就是我大明的國泰民安,周小兄弟可不能妄自菲薄啊!”
瞧瞧!
這人說話聽著就是舒坦!
周維嶽全然忘記了之前嫉妒,只覺得眼前這人進退有度,謙遜有禮,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交談物件。
一時間興致大起。
“這鰱魚單單吃著也沒意思,朱兄可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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