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汙受賄、侵吞挪用、監守自盜……
幹出這些事兒的,哪個又不是曾經的讀書人?
但這話周維嶽不能說出口。
說了,就是和這個時代作對。
於是每每念及此處,周維嶽心裡就有無名的憋屈之火叢生!
“那些人說要去濟南府學的施工處去鬧?”周維嶽強壓下心頭怒火,詢問。
“恩,傳言是這麼說的,此事若是……若是耽誤了老爺修繕府學的進度,小民當真是萬死難辭其咎……”汪泰鴻依舊是一臉的愧疚。
“哼!他們不鬧事老爺我還不好處置他們!等的就是他們鬧事!”
自己的官職只是丘縣的知縣,還真管不了這濟南的學子。
可若是他們鬧到濟南府學的修繕工作中來了,就是董彥杲親自出面,周維嶽也敢將這些人全都一網打盡!
……
汪泰鴻前腳剛跟周維嶽彙報完,後腳便有人找到了周維嶽。
蕭府的那位管家。
看來這事兒蕭老爺子也知道了。
周維嶽在管家的引領下一路來到了蕭府。
蕭老爺子一臉凝重:“你修繕濟南府學缺錢,為何不曾找到老夫?竟與一幫商賈之人攪合到一起?”
周維嶽剛想解釋,蕭老爺子又一次打斷:“你別說你不知道我將董彥杲這些年的罪證交給那丫頭的意思,老夫早就知道那丫頭藏不住事兒,肯定會將那東西提前給你!”
周維嶽無奈苦笑一聲。
的確,蕭令儀把董彥杲的罪證給周維嶽的時候,周維嶽就知道蕭老爺子肯定已經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
蕭老爺子的本意就是讓蕭令儀把這個訊息傳遞給周維嶽。
只是蕭令儀自己還傻乎乎,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她爺爺當了回槍使。
周維嶽同樣也知道蕭老爺子說這話的意思不是怪罪自己和徽商們攪合到一起。
越是位高權重者,對於所謂士農工商的階級就看的越輕——他們本身就是階級的締造者。
蕭老爺子責怪的,是自己把文人和商賈攪合在一起,給了董彥杲一個攻訐自己的機會。
“行了,這事兒也不是沒有補救的法子,將那什麼‘濟南府學同款’撤去吧。
“修建府學差的那些錢老夫來替你出就是,權當那丫頭的嫁妝了,讀書人那邊的事兒你也不用去搭理,不過就是一腔熱血罷了,等他們鬧個幾天也就消停了。”
蕭老爺子揮了揮手,算是給這事兒做了最後的總結。
周維嶽抿了抿嘴,站在原地沒動。
“怎麼?”蕭老爺子皺眉。
“蕭老……如此這般,豈非向董彥杲低頭認輸?”
“這官場之事本就是有輸有贏,先讓他一手又如何?從陛下下令之日起,這整個山東的局勢對於董彥杲來說,本就是一場必輸的局!”
“但……小子想贏的更漂亮一些!”周維嶽抬起頭,眼中有不屈之火。
蕭老爺子一怔。
盯著周維嶽認真的表情看了許久。
“你打算如何做?”
“小子當以一己之力,挑整個山東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