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老朱這次畫的餅倒是讓周維嶽相當滿意,眼下應天府就該是最為動盪的幾年了,而老朱既然決定讓自己在山東官場內混,那至少沒個十年八年的,不會再把自己叫到應天了。
可以說是完美避過了所有風波!
“臣……謝陛下恩典!”
“恩。”朱元璋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至於朕讓你監刑的目的……是為了找個合適的理由將你留在應天一段時間。”
“臣……愚鈍。”
周維嶽又蒙了。
他可不會自戀到認為老朱將他留下來是因為什麼叔侄情,這其中必然有什麼含義。
“行刑之前,你便在會同館待著,無論任何人私下見你,俱通稟於朕,知曉否?”
周維嶽心裡瞬間就是一個咯噔。
壞了!
好你個濃眉大眼的老朱,竟然也耍起了心眼子!
表面上拿山東官場迷惑自己,背地裡不還是想著胡惟庸案麼!
為什麼讓自己把其他官員私底下見自己的事兒通報給他?
那還不是為了找他們拉幫結派的證據麼!
至於為什麼是自己……
那純粹是自己的身份剛好卡在了一個尷尬的位置。
雖然山東稅糧案中自己扮演了浙東黨的角色,但若是從身世上來論,自己絕對算得上是淮西黨,而且是根正苗紅的那種。
畢竟淮西黨都或多或少跟過郭子興。
而自己又是郭子興的侄孫,自己那位素未謀面的老父親更是戰死在了和州城戰役中,可以說是“滿門忠烈”!
從這個角度出發,淮西黨絕對會拉攏自己。
難怪老朱要在早朝上說散朝後接見自己呢,原本週維嶽還想著這事兒不是隨便叫小太監傳個話不就行了,現在看來,這估摸著也是坐實自己淮西黨身份的手段!
做給滿朝文武看的!
另外……
老朱這一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手段怎麼有些似曾相識?
周維嶽略一回想,這不就是自己當初運稅糧的時候使用的計謀麼!
腦海裡雖然想了這麼多,但周維嶽臉上卻不動聲色:“臣惶恐!”
“恩……行了,沒你事兒了。”
朱元璋揮了揮手,周維嶽也剛準備退下,可朱元璋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補充道:“對了!朕上回說過你若重修濟南府有功便重賞於你,既然你還在這應天,便等你監刑完一併賞賜你吧!”
周維嶽不著痕跡的撇了撇嘴。
合著又在給自己畫餅呢?
但嘴上卻老老實實的回應道:“為陛下分憂乃是臣子分內之事,臣不敢奢求賞賜!”
“恩,退下吧!”朱元璋再一次揮手。
等到周維嶽在內使的引領下退出了院子,朱元璋這才盯著周維嶽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倒的確是個有意思的小子,偏生就是少了點少年人的衝勁兒,竟對這應天府躲避不及!
“也好,你不喜麻煩事兒,可朕偏要給你找些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