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的女子若是能有此殊榮,只怕高興的三天都睡不著覺,更何況周維嶽本就是她的心上人。
若不是這份聖旨已經下來了許久,蕭令儀早就從最初的激動中回味過來了,現在怕是能激動的昏厥過去。
可這會兒的周維嶽卻是倆眼一黑,只覺得有晴天霹靂落在了頭頂。
明年開春?
京師赴任?!
太子侍讀?!!
難怪老朱當時突然改口把自己趕回山東呢!
合著再把自己調回應天的聖旨早就已經到了山東?
難怪朱標當時給自己餞行呢!
合著這濃眉大眼的小子也知道自己會回來呢!
也對。
自己要是真待在山東十年八年的,朱標讓朱雄英認自己為師豈不是沒了意義。
所以……全天下就自己一個人被矇在鼓裡?
周維嶽只覺得天都塌下來了。
老朱不愧是畫餅之王,愣是隻拿了個正六品的小官,就把自己拉到了全天下最危險的地方。
洪武十二年,胡惟庸案爆發前夕,風雨欲來,暗流湧動的時候,自己跑去應天?
還是去陪朱標侍讀?!
這和四九年入國軍有什麼區別?
再說了,朱標一個二十三歲的人讀個書還要人陪的嗎?!
他又不是朱雄英那小鬼頭!
自己現在扎進應天府,先碰到的就得是胡惟庸案,再接著就得是朱雄英那個短命小子暴斃,接著就是馬皇后……
這中間甚至只有一年的安穩時間讓自己喘息。
等下!
周維嶽腦海中又有一道驚雷響起。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更重要的事兒。
這一趟去應天,壓根兒就沒有什麼安穩時間!
如果記得不錯的話,朱標的老婆、常遇春之女應該就是在這個冬天,因為生朱允熥的時候難產去世!
也就是說……
自己這趟去京師赴任要是早那麼幾天,甚至還能趕上吃太子妃逝世的席。
所以……
老朱的意思就是讓自己陪一個剛死了老婆,並且情緒不穩定、極有可能有抑鬱症,而且擁有隨便一句話就能讓自己丟掉小命兒的權力的人去讀書?
恩。
很好。
周維嶽往遠處的湖面瞥了一眼,只覺得這大冬天的投湖自盡應該挺冷的。
而且還窩囊。
於是,又將目光落在了滿臉緋紅的蕭令儀身上。
“令儀,你說……反正你爺爺現在也被擼下來了,咱們現在也沒什麼家產,要不咱們一大家子人就逃竄到海上去當流寇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