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胡惟庸案徵兆

“維……周侍讀這是什麼意思？”朱標一臉困惑。

“陛下那話說白了不就是覺得咱倆之間沒了規矩麼，那咱們表面上做足了規矩給陛下看，但具體啥樣，咱自己心裡明白不就行了！

“今後若是太子殿下心中苦頓，不妨像今日這般與微臣訴說，微臣也能稍稍為太子殿下排憂解難。

“君子還論跡不論心呢，咱們表現得做足了規矩，陛下還能責怪咱們不成？”

周維嶽覺得自己這會兒應該像足了諂臣模樣。

可沒辦法，朱標這執拗的性子和老朱如出一轍，如果不曲線救國一下，他絕對轉不過來彎。

果然，朱標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然後面色驚喜：“好一個君子論跡不論心！周侍讀每每開口，總讓孤耳目一新！不過……周侍讀這話分明是還想讓孤在你面前哭天喊地，該罰！”

呃……

對此，周維嶽只能啞然。

不過經過這一番開導，朱標至少表面上看起來要釋懷了許多。

一個古井無波的上午也便這麼過去。

眼見到了放工的時間，朱標也開口道：“近些時日雄英實在沒什麼心情讀書，稍等些日子，孤再請周侍讀教導雄英。”

周維嶽沒追問原因。

朱雄英那小子死了娘，能有心情讀書就怪了。

倒是朱標看起來心情平靜了許多，想來也有自己上次開導的功勞。

於是，周維嶽也就拱手告退：“既如此，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

來應天這麼多天，周維嶽這還是頭一回晌午就放工。

當然，被老朱趕回家的那幾天不算。

這閒的無聊，倒也不能直接往家裡趕，蕭令儀那妮子食髓知味，現如今周維嶽一回去，倆人就能窩在被窩裡起不來。

可偏偏周維嶽還不爭氣，稍稍一勾搭就能化身惡狼，以至於現在的周維嶽，年紀輕輕就有了中年男人才有的“恐家症”。

周維嶽也就順著皇城邊上一路閒逛。

要說這應天府裡，唯一稱得上“文娛”場所的地方也就只有秦淮河畔了，經歷過上次莫名招惹了宋濂，現如今的周維嶽低調多了，走到哪兒都只是默默無聞的觀看，絕不出風頭。

他這一身從五品的官服，也讓他無形中少了許多麻煩。

倒是經過一片燈紅酒綠的地帶時，這身官服就沒那麼好用了，不斷的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婦人上來拉拽周維嶽的衣袖。

“大爺~快來玩兒啊~”

這便是秦淮河岸的“風情街”了。

老朱為了帶動應天的經濟，特別在這一帶弄了些妓院酒樓，甚至還鼓勵官員們進行消費。

背地裡有老朱撐腰，這些老鴇們見著官員也毫不畏懼，反倒是跟見了錢袋子似的湊上來。

對此，周維嶽只能掩面逃竄。

家裡還有個喂不飽的小妮子呢，這要在外面“交了差”，回去交不上公糧可就慘了。

可剛逃了沒幾步，周維嶽便見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汪泰鴻。

這老小子跑這兒來幹嘛？

這會兒，汪泰鴻也見著了周維嶽，畢竟他這一身官袍極為顯眼。

當即便小跑了過來，擠眉弄眼道：“老爺，您這是……來尋歡呢？”

說罷，還擺出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保證道：“放心，小民指定不能跟夫人說！”

“去去去！老爺我就是閒逛逛到這兒來了，倒是你在這兒做什麼？”周維嶽詢問道。

“不是老爺您讓我張羅肥皂生意麼？”

汪泰鴻一臉得意：“您想啊，這世上哪些人最愛乾淨！不是那些光鮮亮麗的官老爺們！而是這些做皮肉生意的妓子們！她們身上要有個騷臭味兒，那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小民就不就想著把這些肥皂香皂什麼的賣給這些妓子們麼？

“再說了，能有那個閒錢召妓的，又有哪個不是達官貴人什麼的，到時候這些妓子們吹吹枕邊風，那可比咱這幾個夥計吆喝幾聲效果好多了！

“這不，小民就張羅夥計們拿了一些過來麼！”

周維嶽朝著汪泰鴻身後看去，果然，已經有一些汪記的夥計搬著大箱小箱在吆喝叫賣了。

汪泰鴻這人別的不說，做生意的眼光的確不錯。

周維嶽一開始還只想著拿肥皂賺達官貴人們的錢，可眼下看來，似乎還有更好的客戶群體。

“這事兒你辦的很好。”周維嶽點頭誇讚，“可有什麼要老爺幫襯的地方？”

“那沒有！眼下就是些苦力活兒，哪能勞煩老爺您動手，您就在邊上瞧著就行，老爺您可吃了午飯？”

汪泰鴻這一說，周維嶽還真覺得有點餓了。

早上陪朱標讀書的時候，因為要顧忌那所謂的禮制，周維嶽愣是連朱標盤子裡那些個糕點都沒動一口。

這一下餓到大中午，還真有點頂不住。

汪泰鴻見周維嶽這模樣，也就瞬間明白了，急忙招呼夥計送來了幾個餅子，諂笑道：“嘿嘿，在外邊不如家裡邊吃的正式，老爺您先拿幾個餅子墊一墊，待這邊活兒忙完了，小民帶您下館子去！”

周維嶽揮了揮手：“行了，跟了老爺這麼久，老爺啥時候是那麼精貴的人了？有這倆餅子就夠了。”

這餅子也不知道是什麼肉餡的，一口餡餅進肚，腹中也就有了幾分力氣。

周維嶽笑著調侃：“你這傢伙，若是時時都能像現在這麼有眼力見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