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漂亮的曜哥兒,那麼聽話的曜哥兒,就那麼一動不動直挺挺地躺在她懷裡。
任她如何哭喊,如何悔恨。
小傢伙都沒有再醒過來。
後來她鬥倒鄭氏。
親眼看到對方當著她的面喝下鴆酒,死不瞑目,可她的曜哥兒死了就是死了。
不會再回來!
現在好了。
檻兒撥出一口氣,望向無邊的夜空。
不管她重活的緣由是什麼,這個節點她一開始就沒得選,那就把來時路再走一遍!
總歸無論如何。
這輩子她都不會把曜哥兒交到別人手上,讓小傢伙落得個痴傻早死的下場!
她要讓曜哥兒在她身邊。
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長大!
“在這兒等著。”
到了偏殿外。
龐嬤嬤冷聲說了這麼一句,進去通稟。
檻兒站在廊柱旁沒再多想,省得到了太子跟前露出什麼不該有的情緒。
稍頃,龐嬤嬤出來。
“殿下在下棋,最是不喜人打擾,你進去了就先站一旁別吭聲,等殿下下完棋叫你了,再請安行禮,懂了?”
“懂。”
檻兒點頭,右臉揹著光。
龐嬤嬤還想說什麼。
但不能耽擱太久,到底還是沒再說些不好聽的話,擺手讓檻兒趕緊進去。
太子在次間,廳堂裡守著幾個小太監。
檻兒入了內也沒亂看。
微垂著頭經過堂間那塊椰棕萬字如意氈墊的一角,穿過落地花罩進了次間。
甫一進去,一縷淡香鑽進鼻間。
是太子慣用的香。
檻兒腳下一頓,莫名竟有些卻步。
腦海裡不受控制地浮現出臨終前,慶昭帝那張俊美威嚴卻又顯傷痛滄桑的臉。
不過此時不是想其他的時候,短暫的停頓後檻兒自覺尋了個角落站著。
東宮的總管太監海順正站在太子身側,餘光瞥見她進來,抬目看了過去。
對於檻兒,海順的記憶很深刻。
無他,這姑娘生得太好了!
說是絕色都不為過。
就是膽子太小。
身段兒豐腴是豐腴但身條兒瞧著還是有些細,也不知能不能承受得住寵愛。
他們殿下這般高大健碩,才二十一,體格就已是幾個成年皇子中最偉岸的了。
尤其這三天早上殿下換下的褲子,可都那啥了呢。
咳咳!
下棋講究謀篇佈局、利弊權衡。
從下棋便能看出一個人的胸襟、洞察力、智慧和謀略,而太子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棋藝。
眾皇子中無一人能勝。
每逢下棋,都是太子最專注凝神的時候。
於是檻兒這一站便是小半個時辰。
等到太子落下最後一子,覆盤完棋局,海順適時領著小太監上前為其淨手。
待太子淨好手,幾個小太監無聲退下,屋裡再度剩了檻兒與太子主僕二人。
太子總算掀起眼簾朝檻兒看去。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