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多少人求都求不來。
但問題是她求的不止這些!
“殿下……”
眼見太子落子後即將收回手,曹良媛抬起柔若無骨的纖長玉手覆了過去。
聲音媚到了極致。
一旁的撫琴、弄墨瞬間紅了臉,隨即很有眼力見兒地無聲無息退了出去。
海順嚇了一跳。
這種時候他該出去的,可他們家殿下……
駱峋掀起眼簾。
漂亮的鳳眸在燭光和眼睫陰影的映襯下,少了幾分冷冽疏離,多了一絲深沉溫和,乍一看似顯得格外深情。
換做平時,曹良媛絕不會有這種錯覺。
可許是太子親自給人位份這件事,無形中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亦或是他在新人進門的當晚選擇了來她這兒,給了她一種莫名的渴望。
以至於她在對上男人幽冷的眸光時,不僅沒像白日裡那樣覺得敬畏,心底反而湧起了一股難以名狀的衝動。
曹良媛沒有將手挪開。
她迎著男人的目光,輕輕握住他的手,指腹若有似無地在其手背上蹭了蹭。
駱峋抽回手,眸光徹底冷了下來。
但還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曹良媛並未發覺。
她起身。
扭著腰幾步走到男人跟前。
兩隻纖纖玉手分開搭在男人的肩上,染著蔻丹的指尖緩緩往他胸膛上探。
“殿下,容妾身伺候您就寢可好?”
她不愛這個男人。
但她愛他能帶給她的榮華和權勢。
而要想得到那個位置,光靠與鄭氏打擂臺是絕對不行的,她必須要有一個立身之本。
他抬了那個宋檻兒做昭訓。
就說明他是同意讓那宮婢替鄭氏生子了,既如此,他也合該給她一個孩子。
她不要空有其表的虛名。
她要他名副其實的寵!
曹良媛心底的渴望更為強烈,纖白的手尋著太子的衣襟便要往裡探。
海順趕忙背過身。
這時,忽地一聲驚呼。
海順回頭,就見曹良媛倒在羅漢床上。
“你越矩了。”
太子負手而立,清冽的眉眼間神色依舊波瀾不驚,讓人看不出絲毫喜怒。
可越是這種平靜。
他那通身的氣勢威嚴就越是懾人,宛如一條沉睡的巨龍忽然睜開了眼,一個鼻息便能讓人瞬間化作齏粉。
“殿下……”
曹良媛花容失色。
翕張著唇想要伸手抓太子的衣襬,卻是連對方的衣角都沒碰到,太子便走了。
“主子,出什麼事了!”
撫琴兩人衝進來。
曹良媛有些呆愣地坐回位置,半晌才回過神抬眼問:“什麼時辰了?”
弄墨:“剛到亥時。”
曹良媛瞭然地點點頭。
“一個時辰,也不算短,去姓金的和姓秦的那邊差不多也是一個時辰就走了。”
撫琴與弄墨對個眼神,心情複雜。
與其他皇子不同。
為避免耽於享樂壞了根本,太子臨幸完妾室通常不會在其屋中過夜。
這規矩並非明令禁止。
而是歷朝皇室對儲君潛移默化的要求。
即非正統律令所定,自然就有自律遵守者和怠惰放縱者,太子顯然是前者。
這半年來,除了每月初一十五以及逢十的日子,太子會在嘉榮堂過夜外。
其他時候太子就沒在哪個妾室屋裡留宿過,只是每回來沁芳居,太子在這邊待的時間都是最長的。
“你們說。”
曹良媛忽然開口。
“殿下為什麼寧願給一個奴才孕育皇嗣的機會,也不願給我一個孩子呢?”
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
撫琴弄墨也不敢妄議,只能小聲寬慰。
曹良媛盯著棋盤。
良久。
她道:“去打聽打聽,太子今晚為何會來沁芳居。”
.
“殿下當心!”
元淳宮,後寢殿。
前一刻還步履穩健矯捷的太子,剛一進臥房,高大的身形便猛地一晃。
海順眼疾手快地把人扶住。
又給乾兒子袁寶使眼色。
袁寶轉身尋了藉口把屋裡的幾個小太監給揮退了,和他乾爹一道將太子爺攙到一旁的軟榻上坐著。
數盞琉璃宮燈將屋裡照得亮如白晝,太子爺此刻的模樣也被照得清清楚楚。
他端坐著,俊目緊閉。
寬闊的胸膛因急促的呼吸劇烈起伏著,冷峻的臉上浮起一層細密的汗珠。
額角、脖頸和撐在膝上的兩隻手手背青筋暴起,明顯在忍受什麼難言的痛苦。
突然。
太子側身。
對著海順及時捧過來的唾壺吐得昏天暗地。
與此同時,他的手、臉、脖子以及耳後,肉眼可見地冒出幾片滲人的紅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