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性冷,卻不是聽不進理,隨意降罪於人的人,這是前世膽小的檻兒花了近十年時間才敢確認的事。
也因此,她敢抱著豁出去的想法把人攔住。
但太子就這麼向她認了自己的不是,卻是檻兒沒料到的,心中難免感觸。
只不過金尊玉貴的太子爺能對她一個小昭訓賠不是,已經很紆尊降貴了。
她若表現得過於吃驚,反倒容易讓太子面上過不去,平白惹人不快。
這般想著。
檻兒面上便只愣了愣。
隨即半是感觸半是後怕地輕喚了聲“殿下”,試探般想往他懷裡偎。
駱峋瞧著她嬌嬌怯怯的小模樣,頓了頓,頗有些生疏地將人攬到懷裡。
檻兒徹底放了心,熟稔地靠著他胸膛。
兩人先前雖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了,但像這樣在夜裡同妾室單獨相處,於太子爺而言還是極其陌生的。
懷中的人剛及他胸口。
嬌小得他輕易就將她籠罩得嚴嚴實實,她好像哪哪都是滑滑軟軟的。
這讓駱峋不禁想起了那個夢。
想到她那身豆腐般軟嫩細滑的雪膚,想到她任他予取予求,一聲聲鶯啼鳥囀從那紅豔豔的小嘴兒裡溢位。
到底是年輕,有些念頭就不能動。
駱峋喉結微滾,暗咳一聲打算走了。
他的視線剛挪了挪,眼底便映入了一抹白,卻是小昭訓赤著一雙腳。
白皙的玉足踩在暗色氈墊上,隨著闊腿兒寢褲的輕輕晃動而時隱時現。
目測不及他巴掌長。
駱峋的眸光一暗。
下一刻,檻兒被他打橫抱起。
“殿下?”
檻兒的心一跳,下意識攀緊他。
心想難不成他起了興致?
不對。
他今晚不是去了曹良媛那邊?
難道是他在曹良媛那邊沒要夠,半夜又起了興致,所以才來了她這兒。
想讓她侍寢?
檻兒:“……”
屋中昏暗。
駱峋沒注意到檻兒眼底的複雜,抱著人朝床榻走去:“赤腳下地,你不冷?”
檻兒一怔。
後知後覺地往腳上看了一眼。
隨即“轟”的一聲。
一股熱氣直衝天靈蓋兒,燒得她俏臉通紅,扭頭就埋到了男人的肩頭。
駱峋心想她真面薄。
不過是被他看了腳,就羞得抬不起頭。
將人放回榻上。
駱峋拍拍她的肩示意她放手。
檻兒乖乖放手。
駱峋一低頭便看到她霞飛雙頰,睫羽輕顫,波光瀲灩的眸子裡無限嬌羞。
駱峋移開視線,手在她的下頜摸了摸。
“可還疼?”
疼肯定是疼的。
任何一個正常男子盛怒之下的力氣,都不是尋常女子能清晰承受得住的。
更遑論太子常年習武。
身姿偉岸高大,刀劍、騎射,乃至槍法拳法都是一眾皇子中出類拔萃的。
也是方才顧不上別的。
這會兒經他一提。
檻兒才發現被他捏過的兩邊下頜疼得厲害,不出意外明日肯定要留印。
直到這時候。
被檻兒壓著的委屈才又重新冒了出來,她不禁苦著臉,可憐兮兮的。
“疼……”
駱峋清楚自己的手勁。
倒也沒覺得她是裝出來的。
只是至今為止,還從沒有哪個女子這麼嬌滴滴地當著他的面撒過嬌。
也是沒人有那個膽子。
先前曹良媛的行舉,只能算作邀寵。
駱峋忽視耳根處的癢意,面無表情問:“先前叫人給你送的藥可還在?”
檻兒點頭。
以為他是要讓她現在上藥,便撐著床榻要起來,被男人一手按住了肩。
“在哪?”他問。
“妝臺上挨著鏡子的那個小匣子裡。”
駱峋“嗯”了聲。
隨手掛起床帳,往牆角處走去。
檻兒不解其意。
直到看他把牆角處的那盞小燈拿了過來,又在經妝臺時取來了那個小瓷罐。
檻兒趕忙起身。
受寵若驚般要從他手上接過東西。
不料又被他按回榻上坐著。
他自己則到屏風後面淨了手,折回來要給她上藥,檻兒這回是真受寵若驚了。
雖說上輩子後面的那些年裡,慶昭帝偶爾也會為她做些溫柔小意的事。
譬如端茶,喂她吃東西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