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腳剛踩在地上要站起來,腿就控制不住一軟,整個人往地上栽去。
駱峋眼疾手快地一把將人撈到懷裡,“你做什麼,身子不適還亂動?”
他皺著眉,聲音也冷。
即便他本身沒有要訓斥懷裡人的意思,聽在檻兒耳裡也像是他在兇她。
檻兒就不幹了。
眸子一轉,害怕般在他懷中瑟縮了兩下,“殿下恕罪,妾身想送送您。”
她的聲音嘶啞,語調狀似小心畏懼。
駱峋聽著,很是不自在。
放在檻兒腰間的手緊了緊,這一緊也讓他才意識到懷中之人還光著。
那一身欺霜賽雪的皮子,饒是在這麼昏暗的環境下也白得格外明顯。
駱峋目力驚人。
加之兩人貼得這麼近,只肖一眼,有些東西便有了捲土重來的趨勢。
但駱峋再是不知疼人,也知道不能繼續了。
他將人打橫抱起。
“用不著你送。”
他還不至於這麼沒人性,要一個剛被自己折騰得站都站不起來的人送。
檻兒知道太子要走。
這是他的規矩。
除了鄭氏這個髮妻,他不會為哪個妾室破例,也沒有哪個妾室能讓他破例。
上輩子便是如此。
在她成為他的繼後之前,哪怕他再怎麼寵她,他也沒有在她的屋裡過過夜。
檻兒都記得。
所以她不強求他留下,她也還沒有恃寵生嬌的資格,但她要讓他惦著她。
“好吧,妾身其實是想和殿下多待一會兒。”
檻兒靠在太子肩頭,聲音裡沒有故作眷戀,只帶著一絲羞澀的笑意。
“殿下上回說妾身還能見著您,今晚妾身就真見著殿下了,真好。”
駱峋沒想到她會這麼輕易就說出想和他多待這樣的話,他感到意外。
又聽她提起他們第一晚相處,駱峋冷聲道:“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
檻兒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
“殿下是君子。”
咳!
這話她好意思說,駱峋沒好意思聽。
若真是君子,方才就不會那般了,且剛開始他的確是存著幾分報復心。
駱峋將人放回榻上。
隨即搖響床圍外的金鈴。
考慮到太子臨幸妻妾後要沐浴更衣,檻兒屋裡的浴間也是隔的兩間。
瑛姑姑跳珠幾人進來掌了燈,將檻兒連人帶被地攙進了西浴間。
太子則去了東浴間。
檻兒出來時臥房已經開窗透過風了,榻上也收拾得整整潔潔,煥然一新。
駱峋先檻兒半刻鐘收拾好。
見她出來,他也沒說別的。
只目光在小姑娘愈發嬌媚的臉蛋上頓了一下,便淡淡道了一句“你自安歇”後領著海順大步走了。
夜色瀰漫,整個東宮都籠罩在一片沉寂之中。
海順亦步亦趨地跟在太子身側。
見自家主兒都這會兒了也沒有任何不適,眉宇間還帶著前所未見的愜意。
海順的心徹底放回了肚子裡。
要不說宋昭訓有福氣呢。
不但讓他們太子爺做主給了位份。
今兒還讓他們家爺,破天荒地在太子妃沒安排人侍寢的日子裡去了永煦院。
且看殿下這樣,顯然是覺著宋昭訓侍候得好呢,這可是天大的造化啊。
海順暗暗咋舌。
旋即突然想起一件事,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駱峋斜他一眼。
海順咧嘴一笑。
他們已經出了後院,他也沒藏著掖著。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今兒個宋昭訓去嘉榮堂請安時好像發生了點兒事,奴才也是晚上同您下了值後才聽底下的人報上來的。”
說著,他把事情言簡意賅地給太子說了。
末了道:
“那起子個碎嘴爛舌的,真把宮裡當外頭菜市場了,也不想想若非殿下仁德,哪有他們見天兒的舒坦日子。
不過太子妃這回算是殺雞儆猴,想來往後該是不會有人敢再犯了。”
駱峋負手而行,“她指控錯了人?”
“是,說是太子妃問宋昭訓要證據,昭訓被嚇著了,一時情急認錯了人。”
一時情急。
駱峋將這四字在心底滾了一圈。
須臾,他開口道:
“從孤的庫房挑些好料子,配幾套看得過眼的頭面、首飾,明日著人送過去。”
“要適合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