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時間有限,他來不及佈置更多,準備不充分的結果很大可能會讓他在父皇追查起此事時露出馬腳。
加上睿王要想方設法攀咬。
行事又慣喜留有後手。
如此,事情到最後可能反不利於他。
駱峋不行無把握之事。
左右他要在其他地方算計回來。
斂起心思,駱峋難得放輕了聲音:“這回你立了功,想要什麼賞?”
檻兒只想幫他避開這回的麻煩,沒想過要討賞,聞言不禁驚訝了一下。
“殿下要賞妾身?”
駱峋:“當賞。”
他不懼流言,也不信吉凶之說。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誠如她口中的話本故事,當下人總是注重吉凶之兆,若這回讓睿王得逞,勢必會在父皇心中紮上一根刺。
往後若再有事發生……
“說罷,想要何賞。”
駱峋低頭,在檻兒的唇上親了親。
檻兒抬起腿搭在他腰間,故作天真地問:“妾身要什麼殿下都會賞給妾身嗎?”
駱峋按住她不著一物的腿。
“需孤有,且不可僭越太過。”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他做不來像七弟宣王那般,不遺餘力地去寵一個妾。
檻兒壓根兒沒想過僭越。
沉吟片刻。
她抿抿唇,雙手攀住男人的脖頸:“妾身說了,殿下別惱妾身好不好?”
“很僭越?”
“不是,是妾身不想您生氣。”
駱峋翻身平躺,將她撈到身上趴著。
“不氣,說。”
檻兒便與他疊在一起。
聲音輕輕的:“殿下可還記得當初問妾的問題?就孩子的養在哪的那個……”
駱峋自然記得。
他的病一直是他身上最大的把柄,一旦外人知曉,必定一番腥風血雨。
這兩年他最大的短板便是沒有子嗣。
儘管現今尚且沒有明確的流言傳出,但駱峋清楚有些人心裡在打什麼主意。
他是不急。
但當著父皇的面戲演得太過容易弄巧成拙,故而他決定暫且要一個孩子。
養在鄭氏名下。
宮裡多的是品階不夠的女子將孩子養在高位妃嬪名下,駱峋習以為常。
也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只不過,臨到她侍寢那晚。
她巴巴地跪在他面前,抖若篩糠。
駱峋便無端想到了她的出身,想到眼線來報說她曾在後院受到過的折辱。
於是,他破天荒生出了一絲惻隱之心。
駱峋想,膽小沒關係。
她若聰明,若能為了自身爭取。
他不介意給她位份,立她起來,護著她,准許她將孩子養在自己身邊。
她無母族,也能少很多麻煩。
而鄭氏,遲早都要廢。
太子爺難得一次對一個小宮婢生惻隱之心,所幸她的回答也深得他心。
若不然。
“殿下?”
見男人遲遲不開口,檻兒以為他另有打算,心裡頓時忍不住“咯噔”一聲。
駱峋聽她嗓子眼兒又在顫了,別了別她耳畔的頭髮:“記得,繼續說。”
檻兒拿不準他這會兒的心思,討好般蹭蹭他:“您當時沒說妾身答得對不對,妾便想,得您一個準話。”
兩人這會兒都不著寸縷的,駱峋的呼吸沉了沉,抓起被子將她裹住。
“你想要的賞,就是一句準話?”
檻兒:“可以嗎?”
駱峋知道這件事於她而言有多重要,所以也沒打算拿這事逗弄於她。
很乾脆地便給了答案。
“可以,但不是你自己養。”
檻兒:“??”
啥意思?
檻兒聽到開頭的兩個字,心情正要激盪,結果猛地聽他補充了後半句。
她就懵了。
感覺頭頂被澆了盆涼水。
只是沒等這盆涼水往身上滾。
男人再度開了口。
他說:“不是你自己養,是孤和你一道養。”
“是孤與你的孩子。”
這話,是她當初親口說的。
很好聽,他喜歡。
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