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屋中靜得詭異。
鄭明芷和檻兒還沒有所反應,霜雲、霜月、龐嬤嬤以及一旁站著的幾個宮人便先暗瞪了曹良媛好幾眼。
看檻兒的眼神更是怨懟。
曹良媛只當沒看見,仍舊笑眯眯的。
檻兒看看她,垂眸不語。
曹良媛便又笑了。
“妹妹這就不對了,太子妃將侍寢的日子讓給你,你怎生連句謝都沒有?”
她這就是要讓檻兒下不來臺。
檻兒若謝了。
那便是往鄭明芷心口捅刀子,若不謝,那就是沒把鄭明芷放在眼裡。
總歸謝與不謝,檻兒都討不了好。
鄭明芷憋了一晚上的火。
偏偏礙於之前和太子的那場爭執,她一時半會兒根本不能拿檻兒怎麼樣。
可不能歸不能。
這口氣她終歸還是咽不下去。
也因此,哪怕曹良媛把她也算計進去了,鄭明芷也沒有對曹良媛發作。
她倒要看這賤婢要如何應對,她如果自己撞上來,那也就怨不得她了!
檻兒沒往鄭明芷那邊看。
但聽對方沒有在曹良媛之後馬上出聲,她就知道鄭氏在打什麼主意了。
暗嗤了聲,檻兒窘迫般道:“我、我不知道,殿下昨晚來的時候我睡著了……”
謝是不能謝的。
但不謝又不能直言,那就說實話!
橫豎太子去誰屋裡又不是誰讓誰不讓就能決定的,而是太子自己的意願。
曹良媛想刁難檻兒,挑撥她和鄭明芷,沒曾想竟聽了一耳朵這樣的回答。
她臉上的笑頓時沒繃住。
什麼叫殿下到的時候她睡著了??
難不成姓宋的都睡了,太子還叫她起來侍了寢,然後在永煦院待了一晚?!
曹良媛嘴角抽抽:“妹妹當真得殿下喜歡得緊呢,睡了還能被叫起來侍寢。”
檻兒尷尬般扯扯唇角,沒接話。
鄭明芷好戲沒看到,反倒又窩了一肚的火,座椅扶手好險沒被她給掰斷。
也不耐煩再聽下去。
她厲聲對曹良媛道:“行了,越發沒規矩了,殿下的喜好豈是能編排的?再有下次你也不用來請安了!”
意思是跟金承徽一樣,禁足學規矩。
曹良媛差點被口水嗆到。
鄭明芷卻是沒管她,看向檻兒。
“殿下願意去你屋裡,你便當得好生伺候,不可怠慢,往後萬不可再出現殿下駕臨你卻已安置的情況。
殿下千金之軀,白日裡累於正事,夜間免不得需得你們伺候松乏筋骨。
你們自當安分伺候,切不可使那起子不入流的手段勾得殿下壞了身子。
若是讓我知曉你們中間有誰,將那等腌臢的手段用到了殿下身上……”
砰!
她把茶盞篤到案几上,掃視檻兒三人的目光凌厲懾人,意思不言而喻。
聽著是說給曹良媛她們三個人的,然而實則最近侍寢的人只有檻兒。
擺明了是在暗指太子之所以次次對檻兒破例,其實是檻兒勾引的結果。
這罪名可太重了。
上輩子檻兒也被鄭明芷這麼當眾告誡過,當時她嚇得面色慘白,魂不守舍。
生怕被定上“失德”、“禍亂宮闈”的罪名,為此不惜把送上門的寵往外推。
所幸太子沒有降罪於她,隔日還是來了,鄭氏之後也沒再說過這樣的話。
此時再聽鄭氏這番話,檻兒權當沒明白她的話外音,面不改色地應了。
鄭明芷看著她這樣就來氣。
索性眼不見為淨,擺擺手讓她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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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難道咱們就這樣什麼也不做嗎?”
進了沁芳居院門。
撫琴再也忍不住,氣急敗壞地跺腳道。
曹良媛瞥她一眼。
慢條斯理問:“你又聽說了什麼?”
提起這個撫琴就是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