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暗指檻兒看似老實本分,實則心眼兒多,這麼快就能反應過來。
檻兒略顯感慨似的道:
“姐姐謬讚,我哪是什麼伶俐人,不過是奴才做久了練出來的本能反應。”
還真是一點兒也沒把自己的出身藏著掖著。
曹良媛被噎了一下。
一時竟有些不確定這人究竟是真沒有羞恥心,還是故意裝出來的。
不多時,三人到了嘉榮堂。
卻是剛進院子便見柳太醫從正房出來,院中隱約瀰漫著一股藥味兒。
沒等檻兒她們問。
正房門前的宮女就同她們說太子妃身子不適,讓她們喝了茶走便是了。
曹良媛挑了挑眉。
今日的茶是常州府進貢的陽羨雪芽,此茶香氣清雅,色澤翠綠,也只有皇室中人才喝得上這樣的茶。
曹良媛端起茶盞撥了撥浮沫,目光不著痕跡地往檻兒的位置瞥了瞥。
秦昭訓則低頭輕啜了一口。
而後拿手帕拭唇,借動作掩飾將那口幾乎沒有的茶吐在了手帕上。
吐完。
她的餘光也不顯地往旁邊斜了斜。
檻兒沒察覺到她們的目光,不過屋裡這種微妙的氣氛她多少感覺出了。
原因檻兒自然清楚。
因為後宅裡多的有正妻趁妾室來請安的時候,讓人在吃食上動手腳的。
為的便是給妾室避孕,或是日積月累地傷了人的身子,讓人永遠不能生。
儘管現在鄭氏還指望檻兒生孩子,不至於這時候就讓人往她喝的東西里動手腳,但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
鄭氏這人,忽晴忽陰的。
既想要她替她承寵生子,又打心底瞧不起她的出身,見不得太子寵幸她。
為此上輩子沒少有小動作。
不管昨晚的事鄭氏這會兒心裡如何作想,檻兒防患於未然總歸沒錯。
見她不但喝了茶,還連喝了兩口。
秦昭訓眼神略帶嘲諷。
曹良媛輕笑了聲。
“太子妃抱恙,宋妹妹不去探望探望?”
這是在藉機試探檻兒和太子妃的關係親疏,也是想趁機會窺探出幾分昨晚太子太子妃鬧矛盾的原因。
檻兒懶得同她虛與委蛇,看向立在一旁的宮女:“我可能去探望太子妃?”
“宋昭訓稍等,奴婢前去通稟。”
稍頃,那宮女回來了。
“宋昭訓的心意我們太子妃心領了,但柳太醫有交代,太子妃要靜養。”
檻兒點頭表示明白了。
隨即看向曹良媛,神情一派的純真無邪,“曹姐姐,太子妃要靜養。”
曹良媛:“……”
曹良媛嚴重懷疑這人是故意的!
她又不是聾子。
用得著專門重複給她聽嗎!
然而對方眼神清澈,態度坦蕩,曹良媛一時還真沒看出什麼不對勁來。
但她還是憋悶得慌。
因為這份憋悶,回去的那半截子路曹良媛都沒跟檻兒一道了,兀自尋了個理由就先走了,還走得飛快。
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秦昭訓緊跟其後。
檻兒樂見其成。
和跳珠不疾不徐地回了住處後,將今早帶的那條細棉布帕子交給了喜雨。
早膳過後。
檻兒尋思著自己要送給太子的東西需得抓緊時間做,便打算讓望晴她們帶上打樣的工具,去小花園。
這時,小福子忽然進來。
說元淳宮的袁寶公公來了。
還帶了個人來。
檻兒下意識問:“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