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和宮。
知道兒子兒媳要來陪自己用早膳,裴皇后早早打發了來請安的妃嬪們。
駱峋與鄭明芷來了請過安。
便隨裴皇后一道進了膳廳。
兒子話少,和他聊天都是一板一眼的,裴皇后也沒在席間和他多說什麼。
只問衙署裡最近忙不忙,說他瘦了,提醒他注意身子這樣的老三篇。
鄭明芷笑著在旁邊附和兩句,之後同裴皇后有一句沒一句地談起家常。
中規中矩地用完膳,三人移步廳堂。
鄭明芷看眼太子。
道:“再有十天就是父皇的壽辰了,是時萬邦來朝,舉國歡慶,想想就熱鬧。”
裴皇后點頭,順著她聊了兩句。
“母后,兒媳有個提議。”
鄭明芷聊著聊著,忽然道。
“萬壽節那日您這邊要招待的女眷多,兒媳就想要不把宋昭訓叫上。”
說著,她難為情地垂了垂眼。
“去年兒媳與曹良媛,以及幾位王妃招待那些年輕姑娘和夫人們委實忙得夠嗆,兒媳想多一個人總歸能分擔些,便厚著臉皮請母后成全。”
萬壽節有資格出席宴會的本朝女眷和端午宮宴的規矩差不多,各府王妃、側妃,宗親和五品及以上的命婦。
區別在於萬壽節乃正統國宴,象徵大靖皇權,規矩禮節更為嚴格。
女眷這邊會有許多番邦婦。
東宮能出席宴會的女眷和幾個親王府的正側妃,當日要做的便是隨裴皇后一起看顧著這些女眷們。
去年的萬壽節是鄭明芷和曹良媛來搭把手,金承徽和秦昭訓是沒來的。
檻兒能破例參加端午宴,那是因為端午本身是民俗性質的節日。
破例也就破例了。
萬壽節這種規制的國宴,檻兒一個七品的昭訓說什麼也沒有資格出席。
倒是有一種情況。
便是充作東宮的奴婢或是裴皇后身邊的奴婢,那樣倒也能幫著招待賓客。
只不過性質就不一樣了。
鄭明芷看似是在給檻兒製造露臉的機會,實則卻是在變著法子糟踐人。
可誰能說她不對嗎?
不管性質如何,總歸是個露臉的機會不是?這種機會多少人求都求不來。
外人知道了,只會贊太子妃寬容大度。
裴皇后:“我聽說宋昭訓這些日子傷了暑,萬壽節之前她能好得了?”
東宮後院裡哪個侍妾哪天侍了寢這類事無鉅細的訊息,從來沒人敢往外傳。
但內務府的人偶爾會往東宮跑,所以東宮後院哪個主子較為得寵這種事。
外頭的人也略有所聞。
檻兒的傷暑症有個三四日了,一些零碎的訊息多多少少就還是傳了出來。
裴皇后也有叫人打探過。
鄭明芷笑得溫柔。
“昨夜太子請了莫院判替宋昭訓診治了,莫院判的醫術您是知道的。”
裴皇后挑了挑眉:
“好了估計也得再養上幾日,不過東宮的事向來是你們自己做主,太子若是准許,帶上她也無妨。”
“殿下,您看呢?”
鄭明芷就看向太子,一派的恭順賢淑。
駱峋不為所動。
也沒有被鄭明芷的小心思激怒,因為他本就考慮讓小昭訓出席萬壽節。
按理她有了身子,這個時候該小心謹慎才對,能不湊熱鬧就不湊熱鬧。
免得出紕漏。
但駱峋有其他打算。
“嗯。”
他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