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
“你再說一遍。”
“聾了嗎?我是說,分家,我們出去單過。”
李文光抱著女兒,怒火朝天,滿臉通紅,恨不得剛才的菜刀砍得不是木門。
張淑芬立馬站起來,一把抓起剛才被李文光砍進門裡的菜刀,跑到廚房,把刀藏了起來。
沒了菜刀的威脅,張淑芳膽子又大了起來。
她搖晃著滿是橫肉的臉,歪著嘴,瞪著眼,左手掐腰,右手指人,腳下還跳著,潑婦罵街一般扯著公鴨嗓子:“你個窩囊廢,小賤人,這家裡的東西都是俺們辛苦攢下的,想分家,門都沒有。”
她一邊罵,一邊揮舞著手臂,步步緊逼李文光,唾沫星子到處橫飛。
劉耀祖也爬了起來,惡狠狠的隨手拿了根木棒在手裡,胡亂的揮舞起來,指著李文光:“想分家,做夢吧,你們要一輩子在這個家當牛做馬。”
他想和以前一樣,用這根木棍敲打李文光夫婦,這樣他們才會老實,乖乖聽話。
可惜,今天大隊長和六爺都在,他暫時不好發揮。等這些人走了,自己到時候還是會照死了打這三個窩囊廢的。
劉治國搖著頭,走到李文光身邊:“文光啊,說什麼胡話呢?在生產隊,父母還在呢,哪有隨便分家的道理?你們拍拍屁股走人了,是想讓大家戳俺們脊樑骨嗎?”
想分家,不可能,他們還指望這夫婦倆當一輩子的牛馬呢。
他們走了,工分誰掙?家務誰幹?
劉富貴和六爺瞪著眼睛,準備說話,張淑芳一下子竄到他們前面,咧開大嘴,齜著滿口黃牙,
“要不這樣,娶英子你出了十塊錢的彩禮錢,現在你要是和英子離婚了,癩頭包給的三百塊錢彩禮錢,到時候俺給你三十行不?不,給你五十。”
張淑芳賠著笑臉,她感覺自己聰明無比,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當著眾人的面先給了,做做樣子,到時候大隊長、六爺一走,再把錢要回來。
文光夫婦就是他們的狗,自己想怎麼捏死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這麼多年了,李文光豈能不知丈母孃的算計。
他瞪著眼睛冷笑道:“你以為我李文光跟你一樣,是個無恥的貪財小人嗎?為了錢財,什麼無恥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在場的好些人聞言,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文光轉頭又看向媳婦,眼中滿是溫柔與堅定:“紅英,我們出去單過,你可願意?”
“文光,都是俺連累你了,俺願意,只要跟著你,到哪俺都願意。”
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臉了是吧?
張淑芳也不裝了,雙手拍打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表演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上,鬼哭狼嚎拽住劉紅英的胳膊。
“你個沒出息的丫頭,俺從五歲把你養這麼大,沒有功勞有苦勞,老天爺,你怎麼不長眼,怎麼不把這個壞種收了啊?”
劉耀祖看著母親這般故技重施,他也頓時做出了義憤填膺的樣子道:“俺娘哪點不疼你?沒有俺娘,你早餓死了,凍死了,把你養這麼大,讓你嫁人了,你就這樣恩將仇報的?”
他可不傻,這次要是放了這對狗男女離開了,到手的三百塊錢,可是要退還給癩頭包的。
至於母親說給李文光的五十元,他心裡明鏡似的,早晚還是會回到自己手裡的,他可是指望著這三百塊錢娶城裡的小美呢。
李文光被這母子二人的醜惡嘴臉氣得喘著粗氣,嘴裡忍不住罵道:“滾開,你們也配說這樣的話。”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反正剛才也動過手了,也不在乎多來一次。
李文光快步走到劉耀祖面前,“咚”的一拳砸在了劉耀祖的鼻子上,此刻,鮮血橫流,疼得劉耀祖在地上直打滾。
“疼,好疼……”
“你個畜生,還敢打俺兒。”張淑芳看著兒子疼得打滾,心疼壞了,這可是她的命啊。
李文光也不慣著了,上去一腳,直接把張淑芳踢出幾米開外,而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劉治國呆住了,這個窩囊的女婿今天是怎麼了?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圍觀的眾人,此時也都被李文光的表現嚇呆了。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一向老實巴交、任人拿捏的李文光,竟會做出如此瘋狂之舉。
“你們再這樣鬧,真想出人命啊。”劉富貴後背發涼顫抖著說著。
“分家,今天必須分家。”六爺也被李文光剛才瘋狂的舉動嚇住了,把老實人逼急了,後果不堪設想。
孩子大了,分家也是可以的,畢竟父母孩子在一起,多少也會有摩擦的。
分了家反而有利於團結,眼下這個情況,不分家實在是不行了,整不好是會鬧出人命的。
“娃啊,分家了你們住哪裡啊?”劉富貴搖著頭問道。
李文光單手抱著女兒,另一隻手攙扶著媳婦,轉身看著劉富貴:“富貴叔,只要離開這個家,就是住山洞我們也願意,就是苦了他們娘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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