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心中暗歎，面上卻不顯，只淡淡道：“咱們也出發吧。“
銅山城，是周遭十六縣的主城。年末述職，各縣縣令及駐縣修士皆需前往。蘇陽此行，除了公務，也有意讓阿瓔見見世面。
馬車緩緩駛動，車輪碾過碎石，發出細碎的聲響，漸漸融入了晨光之中。
“你第一次參加上計述職，有些事情我得和你說清楚，免得到時候鬧笑話。”孫乾捋了捋鬍鬚。
蘇陽聞言立即挺直腰背，正襟危坐：“請講。”
“根據官職不同，述職內容也不同。像我這樣的縣令，主要是述職縣裡民生狀況，以及賺取了多少靈石。而你這樣的駐縣修士，主要述職斬殺了多少妖魔，處理了多少鬼怪。然後根據上計內容，進行評級。”
評級共分甲乙丙丁四等，其中規則頗為複雜。
並非單純以功績論英雄。比如某些縣先天條件貧瘠，但在縣令治理下經濟大有起色，即便稅收不及富縣，仍可評為甲上等，駐縣修士的評定亦是同理。
總而言之，城主對考核評級握有相當大的裁量權。
“雖然你是半途接手，但以你的表現，說不定能評上甲等。”孫乾笑道。
“甲等？”
“沒錯，你解決了席捲全縣的蠱災，後來又除掉了築基期的鬼物。這兩樁功勞都遠超你修為應能應付的範疇，評個甲等實至名歸。”
這倒是個意外之喜。蘇陽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恢復平靜。他對大乾的升遷制度尚不熟悉，便直截了當地問：“甲等評級，有何好處？”
“好處可多了，歲賞發放的靈石便是依評級而定。甲等可領五百靈石，”他掰著手指數道，“乙等三百，丙等一百。至於丁等…非但無賞，還要受罰。”
五百靈石，相當於蘇陽一年的俸祿。
若是沒有莊老閣的進賬，這確實是筆不小的數目。但想到修煉所需的龐大消耗，蘇陽眼中剛燃起的光芒又黯淡下去。他追問道：“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好處？”
“自然有，任期內集齊五個甲等，便有專人考核升遷加俸。升遷速度與獲甲次數直接相關。若能連獲五甲，前途不可限量。不過…”話鋒一轉，他苦笑著搖頭，“這難度堪比登天。”
道理很簡單。若某地妖魔肆虐，修士一年肅清自然容易得甲。但第二年無妖可除，甲等便難以為繼。若是刻意控制除妖節奏，導致當年無法獲得甲等。
因此即便是能人異士，通常也要耗費十數年方能集齊五甲。
“這般考核，真有人能連獲五甲？”蘇陽不禁感嘆。
“自然是有，但那都是特殊情況。比如說破獲大案，立下大功，朝廷都會看在眼裡，格外開恩。不過這些方式都太過虛無縹緲，因此還有一條捷徑，修為突破。”
“大乾建立，雖然改變了修仙界弱肉強食的狀況，但弱肉強食本就是自然之理。朝廷，自然不可能不重視修為。”
“每到歲末，縣裡就會進行修為考校。若你修為在一年內進步極大，或是在實戰中表現亮眼，也是可以大大拉高評分的。”
蘇陽聽完，只是簡單地“哦”了一聲，隨後直接無視孫乾那充滿期待的目光，緩緩閉上雙眼，開始閉目養神。
他的表情平靜如水，沒有絲毫波瀾，彷彿剛剛聽到的那些關於評級、升遷的事情都與他無關。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在體內大鯤化鵬之前，蘇陽不準備過多展現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