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輪烈日當空,天河水域波光粼粼,一艘三桅樓船如巨獸般橫亙在江心。
何海赤裸的上身佈滿汗珠,那道從肩背橫貫至胸膛的飛龍刺青,在烈日下泛著青黑。
啪!
他五指猛然收攏,掌中鐵製的飛刀被硬生生捏成了扭曲的廢鐵。
“大哥……”
頭戴紅色抓角頭巾的二當家又湊近半步,聲音壓得更低:
“弟兄們去慶安縣探查過了,青石縣來的那個高飛盡,是無量劍派長老高劍的獨子。”
甲板上頓時一片死寂,只聽得見船身隨波搖晃的吱呀聲。
何海緩緩抬頭,眼中血絲密佈,宛如一頭即將暴起的兇獸。
他想起了年幼之際,雙親早逝,自己一人把阿江拉扯長大。
女人,金銀,武學……
阿江想要什麼,他當哥的,都會全力滿足他!
但是現在,阿江死了!
他抓起插在甲板上的九環鬼頭刀,刀背鐵環嘩啦作響。
“無量劍派的長老又怎麼樣?!阿江死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給阿江償命!”
······
渡口妖氣?
吳廷盯著牢房外搖曳的火光,沒有選擇伸出手。
誰知道那口妖氣進入體內,會不會留下什麼後患?
沉默中,只見蟾爺忽然嗤笑一聲,沙啞的嗓音像是砂紙摩擦。
“你不信蟾爺,蟾爺也沒辦法……不過,總有一天,你會回來找蟾爺!”
那語氣太過確信,彷彿已預見金蟲即將暴動的未來。
吳廷指尖微顫,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將翻湧的思緒壓下。
——不信。
至少現在不信。
他看了眼懷中的小白。
小白如今在不斷成長,煞氣也隨之增強,但比起金蟲那近乎瘋狂的速度,卻顯得杯水車薪。
難道真要讓那妖氣進入體內,來壓制住金蟲?
吳廷忽然想起了妖神教那門秘法,妖血入體的後遺症,隨後搖了搖頭。
他心底重重落下三聲嘆息。
難!難!難!
五行山大獄內又重新陷入了死寂。
呼呼~
濁風嗚咽,吹得過道兩側的火光忽明忽暗。
啪——!
過道的火苗陡然爆出一串燈花。
蟾爺像是感知到了什麼,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瞬間就閉上嘴默不作聲。
有人來了?
吳廷屏住呼吸,渾身繃緊,五指緩緩扣上雁翅刀的刀柄。
砰!
玄鐵牢門轟然開啟,濁風捲著潮溼的黴味撲面而來。
一唇若塗朱,睛如點漆的美男子走到身前。
下一秒,吳廷聽見他緩緩開口說道。
“吳廷,原驚龍八營肉兵,於廢廟殺死劉顯吉,劉久立,冒充天己十八,化名吳青雲……”
他每說一個字,吳廷的脊背便繃緊一分,心也隨之下沉一分。
這聲音不緊不慢,卻字字如刀,將他深藏的秘密一層層剝開。
吳廷指節發白,雁翅刀的刀柄已被掌心冷汗浸透。
話還未說完,他渾身筋肉已如弓弦般繃緊,隨時準備暴起拼命。
但下一刻,眼前之人忽地踏前一步——
轟!!
剎那間,整座牢房彷彿化作熔爐!
吳廷只覺一股灼熱氣浪撲面而來,面前之人氣勢節節攀升,如大日凌空,煌煌不可直視。
他麵皮變得滾燙,渾身氣血竟不受控制地沸騰起來,丹田中的金蟲都為之震顫。
“這氣血……”
吳廷瞳孔緊縮成針。
“比府城的武道宗師還要恐怖數十倍!”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