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熱風捲著沙塵在院中盤旋,明明才四月末,空氣中卻隱隱看得見熱浪。
吳廷收鐧而立,周身骨節爆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響。
“吞妖橫練身終於快要抵達小成……”
他凝視著自己泛著古銅色光澤的手臂,感受著身體中湧動的氣血。
清風鐧與小純陽劍的造詣也在日漸精進,唯獨那氣血大迴圈……
新生之氣如野馬脫韁,收攏之勢卻似老牛破車。
慢!
實在是太慢了!
內勁修行,小成如池,大成似湖。
將這一縷縷散亂之氣慢慢搬運至丹田,要何時才能匯成浩瀚?
他忽然想起小白的煞氣在經脈中游走時的情景,眼底精光閃過。
“或許小白的煞氣可以加快這個速度……”
但眼下無論是橫練功夫還是氣血收攏,都要等到六月五行山之行才能驗證。
一個月。
只剩下最後一個月了。
吳廷轉身進屋——
他易容後的面容隱在斗笠陰影下,四口重鐧在刀鞘中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這幾日他並非一味苦修,還去探查了李鷹動手的時間和地點。
吳廷緊了緊斗笠,吐出一口濁氣。
就在縣令府,就在今天!
······
子時三刻,打更人的梆子聲由遠至近不斷傳來。
吳廷伏在縣令府的青瓦上,閉氣藏元訣將他的氣息斂作一片枯葉。
眼前四十九個少女面蓋黑紗,全都被關押在一個偌大的鐵籠中,濃厚的脂粉香氣混雜著鐵鏽味不斷刺入鼻腔。
他喉結滾動,硬生生壓下咳嗽的衝動。
此刻,方路玉的玄色官服下襬隨風搖曳,兩位方家死士矗立左右。
而在三丈外的陰影中,李鷹正躲藏在那裡。
啪!
銀光乍現。
方路玉眼角旁的綠豆蠅突然爆開,汁液濺在他蒼白的臉頰上。
那根染血的銀針釘入廊柱,尾端還在嗡嗡震顫。
“小玉子,咱家對你的心意很滿意……”
紅黑衣袍像血浪般湧入院落,韓天一翹著蘭花指收回銀針,針尖在他指間繞成一道毒蛇似的圈。
隔著濃烈的脂粉味,那老閹人竟像嗅到花蜜的毒蜂,陶醉地深深吸氣。
籠中少女們不約而同地瑟縮,鐵籠裡傳出咣啷的聲響。
韓天一突然張開雙眼,看向方路玉笑出了聲。
“小玉子,不用跟咱家玩這套……處子的味道,咱家可一輩子都忘不了!”
這樣都能察覺得到?!
吳廷瞳孔微縮。
鐵籠裡自是有幾位猛虎幫弟子假扮的少女,準備暴起突襲。
“你的鼻子挺靈啊!”
方路玉終是忍不住,捂住口鼻咳嗽著。
鐵籠裡的埋伏,他和李鷹都清楚瞞不過這老閹狗。
眼下做的一切,都是逐步放鬆老閹狗的警惕心,好讓李鷹能抓住時機一招斃命!
下一刻,只見韓天一蘭花指擺弄間,五根銀針從衣袖間飛出,直刺入鐵籠內。
僅僅只在一息間,沒有任何動靜傳出,鐵籠裡五名少女雙目瞪圓,頓時沒了聲息。
那老閹人手指未動,銀針沒帶一絲鮮血地收回,緩緩纏繞上指尖。
“這是……那老閹人的秘法?!”
吳廷心頭一驚。
內勁武夫可以透過勁力離體,動用銀針殺人。
但絕不可能讓銀針如活物般舞動!
他忽然想起那門妖神教秘法。
思緒翻湧間,吳廷看見韓天一的身影倏忽出現在鐵籠前。
枯爪般的手掐住少女脖頸,鼻尖沿著胸膛一路嗅到鎖骨,露出陶醉之色。
“就是這味……”
就在韓天一沉醉之際,一股腐朽的甜香鑽入鼻腔,令他經脈中的銀針都為之一滯。
“動手!”
方路玉的暴喝聲驟然炸響時,自己已如驚弓之鳥般飛速逃離此地。
砰!
兩名方家死士同時暴起,一左一右,刀光如雪,直取韓天一的咽喉與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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