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寨內,烈陽映照著數百張猙獰的面孔。
三道魁梧身影立於高臺之上,手中粗瓷酒碗盛滿烈酒。
“弟兄們!”
為首的於真聲如洪鐘,碗中酒液隨著他的動作劇烈晃動:
“乾了這碗酒,定讓那些朝廷鷹犬有來無回!”
說罷仰頸一飲而盡,酒碗在地上摔得粉碎。
這聲響如同號令,數百把染血的鋼刀齊齊出鞘。
頭戴紅色抓角巾的山匪們發出野獸般的嚎叫,聲浪震得寨牆上的積雪簌簌落下。
於真環視群匪,目光與身旁的於清、於風短暫交匯。
“給老子聽著!”
於真突然暴喝,聲壓全場:
“誰要是砍下了方路玉的狗頭,老子就讓他坐清風寨第四把交椅!”
“殺!殺!殺!”
瘋狂的吶喊聲如驚濤拍岸,在整座山寨內迴盪。
有人撕開衣襟露出刀疤:“老子這身傷該換個四當家噹噹!”
旁邊獨眼漢子一腳踹翻酒罈:
“放你孃的屁!那狗官的人頭早被老子預定了!”
“就憑你這三腳貓功夫?老子先剁了你!”
於真冷笑一聲,抄起那對烏沉沉的重鐧。
身旁的於清將百斤重錘往肩頭一扛,夯土檯面頓時陷下半寸。
而於風則慢條斯理地舔過流星錘尖刺上未乾的血跡。
“開寨門——”
於真重鐧相擊,迸出刺目火花:
“送那些官老爺上路!”
······
連綿起伏的天石山脈,蒼莽如龍脊,在雲霧間若隱若現。
吳廷與李鷹並肩而行,腳下枯葉沙沙作響。
李鷹右手始終按在刀柄上,指節微微發白,聲音低沉如悶雷:
“清風寨於家三雄,個個都是重兵器的好手。
老大於真用得是一對虎頭鐧,老二於清善使長柄重錘,老三於風則精於流星錘。”
吳廷眼神微凝,思緒被虎頭鐧三字牢牢攥住。
通脈武夫的虎頭鐧……
清風寨盤踞天石山脈多年,連青石縣豪族都要低頭納貢,鄰縣幫派更是年年獻銀買平安。
那對虎頭鐧,恐怕至少是寶器級別,甚至可能是名器!
“如果能被道書認為是墨痕進行煉化……”
他摸了摸腰間的八稜玄鐵鐧,心頭微熱。
自己如今缺的正是一對上乘鐧法,若能奪得於真的兵器……
正思索間,前方突然傳來一聲悶響。
咔嚓!
一名縣兵踩中了陷阱,方圓兩丈的地面轟然塌陷!
數十人猝不及防,慘叫著墜入深坑。
噗嗤!噗嗤!
血肉撕裂聲驟然炸響。
尖銳的鐵刺從坑底貫穿而出,溫熱的鮮血順著鐵刺滴落,在泥土上暈開一片暗紅。
山風驟起,卷著枯葉掠過眾人脖頸,整支隊伍陷入死寂,只能聽見彼此沉重的呼吸聲。
吳廷抬眼望去,方路玉只是漠然一瞥,隨後淡淡揮手:
“繼續進山!”
縣兵和猛虎幫弟子們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恐懼與遲疑。
方路玉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環視眾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想走的,現在就可以回去!”
他刻意停頓片刻,目光如刀般掃過那些已經悄悄後退半步的身影,接著提高聲調:
“但是留下的,獎賞翻倍!”
吳廷冷眼旁觀,看著那些原本打算逃命的武夫臉上閃過掙扎之色,最終都被貪婪所取代。
“財帛動人心……”
他心中暗歎。
不遠處,張鋒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都打起精神!前面就是清風寨老巢!”
順著他的指引望去,只見群山環抱之中,一片濃稠的瘴氣如帷幕般籠罩著山谷,隱約可見其中錯落的木樓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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