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
燒!
滾燙!
金蟾的瞳孔劇烈收縮,眼中倒映著那團跳動的金色烈焰。它只覺渾身皮肉都在扭曲、沸騰,彷彿下一刻就要在這恐怖的高溫中化為灰燼!
唰——!
吳廷五指一收,金色火焰瞬間斂入丹田,灼熱的氣息驟然消散。然而,空氣中殘留的熾烈餘溫,仍在無聲地證明著方才那團金焰所在。
“咕咚——!”
金蟾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喉嚨滾動,蟾蹼死死扣住玄鐵欄杆。
整座牢房在它的巨力下震顫,欄杆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響,彷彿隨時會崩裂!
“吳小子!”金蟾的聲音近乎嘶吼,眼中閃爍著近乎瘋狂的震撼,“你……你到底是怎麼煉化這團金焰的?!”
吳廷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忖:
‘看蟾爺這樣子……似乎,這空中火很不一般?’
當初他煉化月光神水時,金蟾雖然震驚,但遠不似此刻這般失態。
吳廷收斂思緒,語氣平淡:“我試了試,就成了。”
話音落下,他心中默默地補充了一句。
‘只不過是用妖王精血試的……’
“什麼?!”
金蟾猛地鬆開欄杆,後退半步,像是見了鬼一般,死死盯著吳廷,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方才聽錯了。
什麼叫“試了試,就成了”?!
它比誰都清楚,這團金焰的真正來歷!
——在妖國萬妖宮的古老壁畫上,曾記載著一團流動的金色聖焰,被妖族世代供奉為“聖火”!
傳說,得此火者,血脈返祖,道行暴漲,妖王門檻如履平地!
對妖族而言,血脈即是一切!血脈駁雜者,終其一生都難成大妖,更遑論妖王之境。而聖火,卻能打破這一桎梏!
然而數千年前,聖火莫名遺失,從此銷聲匿跡。妖國上下,上至妖王,下到初開靈智的小妖,無不在瘋狂搜尋它的下落。
金蟾亦是如此。
它曾偶然得知,五行山風火谷中有一件靈寶——空中火!經過數年的探查,它幾乎可以確定,這團火焰,就是傳說中的妖族聖火!
為此,它不惜潛伏大武數年,暗中佈局,只為奪取聖火,淬鍊血脈,一舉突破妖王之境!
然而……
它萬萬沒想到,自己竟會栽在五行山上一代山主手中。
這一栽,便是一百多年的囚禁!
“吳小子……”
金蟾沉默良久,終於緩緩開口,聲音沙啞低沉,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那雙綠豆大小的蟾眼微微眯起,神色複雜:“今日來找蟾爺……所為何事?”
它可不相信,吳廷專程帶著“空中火”來大獄,只是為了顯擺。這小子,必定另有目的。
吳廷神色不變,只是輕輕頷首,道:“蟾爺,關於離開大獄……我有些想法。”
“嗯?!”
金蟾眼睛睜大,當即轉過腦袋,死死盯住吳廷,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語。
吳廷見狀,稍稍站起身子,跟金蟾講起了自己出山,要去聽天司客卿,於江湖中追殺要犯一事。
金蟾聽完後,陷入了片刻的沉思,而後抬起腦袋,問道:“既如此,你打算怎麼做?”
吳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蟾爺,若離開大獄,在五行山中……你有幾成把握不被發現?”
金蟾能不能隱藏住自己的氣息,不被老齊他們發現,是計劃的關鍵所在。
金蟾聞言,先是一怔,隨即冷笑一聲:“當年若不是蟾爺託大,這五行山……蟾爺來去自如!”
金蟾口氣極大,吳廷聽後,眼中精光一閃,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既然金蟾有把握避開五行山的探查,那計劃的可行性便大大提升。
轟——!!
他掌心一翻,金色烈焰再度升騰而起,熾烈的火光映照在牢房的牆壁上,宛如流動的熔金。
“空中火可以燒斷這重鏈。”吳廷沉聲道,“待我離開五行山時,會找機會帶上蟾爺。”
金蟾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眼珠一轉,蟾指緩緩抬起,指向吳廷的丹田。
吳廷意會,低聲道:“祖師的武道意志雖會依附於我,但只要把控好時間……逃離五行山,綽綽有餘。”
說罷,他跟蟾爺提起了祖師爺的‘二四作息’。
整個計劃,已然攤開。
然而……
金蟾卻垂下腦袋,陷入沉默。
吳廷眉頭微蹙,心中疑惑漸起。
——不對勁!
蟾爺被囚禁百年,日夜渴望自由,如今機會擺在眼前……為何猶豫?
他目光微沉,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莫非……在我之前,有人來找過蟾爺?”
——而且,極可能開出了某種條件,讓蟾爺無法立刻答應他的提議!
想到這裡,吳廷眼底寒芒一閃而逝。
下一刻,
“吳小子……”
金蟾突然開口,聲音低沉,打斷了吳廷的思緒。
“你可知——就在前幾日,有人曾來找過蟾爺?”
吳廷眉頭一皺,神色驟然凝重。
——在五行山,除了自己,只有老齊偶爾會來尋金蟾。但老齊一心想讓它當護山獸,絕不會提什麼“交易”。
那會是誰?
金蟾見他神色變幻,忽地咧嘴一笑,雙手枕在腦後,懶洋洋地躺下:“那人……跟蟾爺做了個交易。”
“他答應,事成之後——幫蟾爺逃離大獄!”
果然!
吳廷眸光一沉,心中已有答案。
——長孫無忌根本看不上妖氣流失大半的金蟾,唯一會來找它談條件的……只有天地教安插在五行山的內應!
“是誰?”
吳廷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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