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禁軍統領方嘯天那近乎絕望的懇求，夏宸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方嘯天的話，如同一把利劍，瞬間刺破了他小心翼翼維持的偽裝，將他最大的秘密——龍涎井的奇遇以及體內那縷神秘的“龍氣”，赤裸裸地暴露在了潛在的危險之下。
他為何會知道？
是巧合？是猜測？還是……有人刻意洩露了訊息？
夏宸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但臉上卻依舊保持著那副“病弱”而“茫然”的表情，只是聲音中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驚慌失措”：“方……方大人，您……您這是何意？本殿……本殿真的不懂您在說什麼啊！本殿久病纏身，連自保都難，又如何能救得了太子哥哥？您……您是不是找錯人了？”
他必須先穩住方嘯天，弄清楚他究竟掌握了多少資訊，以及他此行的真實目的。
方嘯天抬起頭，佈滿血絲的眼睛緊緊盯著夏宸，聲音嘶啞卻異常堅定：“九殿下，事到如今，末將也不敢再有任何隱瞞。末將……末將確實知道一些……關於殿下的事情。”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措辭，隨即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末將知道，殿下前些時日，曾……曾去過皇宮西北角的那口‘龍涎井’。而且……殿下從那裡回來之後，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與以往大不相同。”
夏宸心中一沉，果然！他去龍涎井的事情，還是被人察覺了！
是小翠背後的人？還是……宮中另有眼線？
“方大人……”夏宸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您……您是如何得知的？那……那龍涎井不是早就荒廢了嗎？本殿……本殿只是好奇，隨便去看看而已，並……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啊……”
他依舊在努力辯解，試圖將自己摘乾淨。
方嘯天卻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殿下，您不必再隱瞞了。末將雖然愚鈍，但也知道，那龍涎井……並非尋常之地。能從那裡安然返回，並且……有所獲益之人，絕非等閒。更何況……”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不瞞殿下，末將……末將曾有幸，見過先帝爺……在身受重傷，太醫束手無策之際，服用過一種……與龍涎井氣息相似的‘靈液’，最終……轉危為安。”
先帝爺？龍涎井氣息相似的靈液？
夏宸心中巨震！
難道，那龍涎井中的乳白色液體，不僅僅是“龍氣”的具現化，更是皇室代代相傳的療傷聖藥？而先帝，也曾依靠它起死回生？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方嘯天今日前來求助，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他並非空穴來風，而是將自己當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方大人，”夏宸的語氣終於有了一絲鬆動，但依舊帶著警惕，“即便……即便本殿真的如你所說，從那龍涎井中得到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好處’，但……那也只是強身健體罷了，又如何能解太子哥哥所中之奇毒？更何況……本殿對醫術一竅不通啊。”
他不能輕易承認自己擁有“龍氣”，更不能暴露“龍氣”可以療傷解毒的秘密。這對他而言，太過危險。
方嘯天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焦急，連忙道：“九殿下，末將並非要您精通醫術。末將只是……只是懇請殿下，能……能像先帝爺那樣，賜予太子殿下一點……一點那種‘靈液’，或許……或許就能保住太子殿下的性命！”
“末將知道，此舉可能會讓殿下有所損失，甚至……會暴露殿下的一些秘密。但……太子殿下乃國之儲君，他若有不測，國本動搖，天下必將大亂！屆時……恐怕無人能夠獨善其身！”
方嘯天的聲音中充滿了懇切和焦灼，他再次對著夏宸重重叩首：“懇請九殿下……以江山社稷為重，救太子殿下一命！末將方嘯天，以及禁軍上下數萬將士，必將對殿下……感恩戴德，誓死效忠！”
誓死效忠！
這四個字，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敲擊在夏宸的心頭。
他看著跪在自己面前，一臉決絕的禁軍統領，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方嘯天所言非虛。如果太子真的死了，大夏王朝必然會陷入更大的混亂和動盪之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這個剛剛才獲得一絲自保之力的九皇子，恐怕也難逃厄運。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的能救下太子，不僅能獲得太子和方嘯天的人情，更能在這場愈發兇險的奪嫡之爭中，為自己爭取到一個意想不到的強大盟友！
這是一個巨大的誘惑，也是一個巨大的風險。
夏宸沉默了。
他在權衡，在思考。
那“龍涎靈液”他已經全部吸收，化為了體內的“龍氣道種”。他不可能再拿出“靈液”來。
但是……他體內的“龍氣”，是否也能起到類似的效果？
他想起了那本手抄冊子上，關於“龍氣”的一些描述——“活死人，肉白骨”、“百毒不侵”、“滋養萬物”。雖然有些誇大其詞，但似乎也暗示了“龍氣”具有非凡的療傷和解毒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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