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從崇禎三年挖到崇禎三十年,恐怕都挖不完,敞開幹就是了。
又親自拜訪李員外,讓他多找一些熟客,把鉛丹和密佗僧銷出去。這玩意每天產出幾百斤,都快堆積如山了,還沒拉走呢。
是不是太貴了?可以降價。
李員外叫苦不迭,這兩樣東西,一樣是顏料,一樣是藥材,用量都不算大。
每天幾百上千斤的產出,誰能賣得掉?整個兩廣都吃不下。
陳子履一想也有理,誰會天天畫壁畫,吃胃藥。
別說兩廣,就是整個大明敞開吃,每天也用不了幾百斤。
於是又跑回銀場,讓韋金彪在煉銀時,再加一道工序。
將鉛丹、密佗僧、還有雜七雜八的礦渣,加上木炭,再回一次爐。把這些廢料,重新煉成鉛。
又找來賈輝,讓他回廣州賣鉛,別管什麼價,有人要就賣。
賈輝回廣州轉了一圈,還真找到了幾個大買家,據說路子都很廣。
其中一個海商,主營採辦生絲,銷往扶桑。至於他買那麼多鉛做什麼,就沒人知道了。
陳子履也覺得很奇怪,查了一遍AI,終於恍然大悟。
這海商是個大善人,用大明的鉛,給扶桑女人增白添彩呢。於是也不還價,他要多少就賣多少。
總而言之,由於銀場越來越紅火,貴縣的鉛價是越來越低。
這樣低的鉛價,很快引起宵小的注意。
銅料忽然變得特別緊俏,賣貨郎挨家挨戶高價收銅,比往年貴了兩成。
什麼銅燭臺、銅鑼、銅鏡、銅臉盆、銅神像,只要你敢賣,什麼都要。
有心人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過既然捕班不管,旁人也不敢說什麼。
緊接著,市面上忽然出現一種新私錢,五分銅,五分鉛錫,一看就是粗製濫造的貨色,比崇禎通寶強得有限。
勝在用料實在,大傢伙捏著鼻子,也就用了。
快過年的時候,新招募的三班衙役,終於走出軍營,或在大街小巷巡街,或前往四鄉捕盜。
大家驚訝地發現,狗腿子和以前大不相同。
以前的捕快,個個東倒西歪,一陣風都能吹倒。現在的捕快,個個人高馬大,走路虎虎生風。
他們甚至身披棉甲,別說箭矢了,就是鋼刀都捅不進去。
一到下面的市鎮,便追得地痞流氓嗷嗷叫,就是截道的山賊,亦不敢與之照面。
不少人私下議論,縣尊就好像傳說中的袁崇煥,把知縣當成了將軍,把將軍當成了商客。
陳子履聽了傳言,不禁暗暗苦笑。
因為訊息早前傳到貴縣,袁崇煥的罪名坐實了:擁兵自重,賣糧資敵。
人已經凌遲處死,還沒在這個小縣城傳開罷了。
除夕這夜,甘宗耀忽然趕到後院稟報,龍頭山忽然湧出許多熟僮,好像出事了。
“什麼!!”
陳子履跳了起來,顧不得吃年夜飯,連忙趕去審問難民。
一問才知,大藤峽土司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