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履再次看向AI,眼前藍字顯示了好幾個破案之法,不過都不是很完美,或者不太合時宜。
AI還提醒,案子陷入了小小的困境。
要麼提供更多線索;要麼消耗大量腦力,進行一次深度推演。
陳子履有些猶豫。
今天已進行兩次深度推演,腦力消耗很大。
以十幾天來的經驗,腦力消耗一旦過度,事後便像針扎那般劇痛。消耗越厲害,疼痛越難以忍受。
“最後一次機會,留給後面那樁命案吧。嗯,明確線索,什麼線索呢?”
陳子履喃喃自語了一句,重新審視案情。
忽然,他指著堂下的贓物,向原告問道:“依你所說,這三錠銀子,是原告親自交到你的手裡,對吧?”
“是……是的!”
錢掌櫃有些不解。
他見堂官的面容和氣,似乎有點維護自己的意思,於是如實回話。
“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動過?”
“沒有了。這一錠,也是小人親手切口查驗。”
“你們在街口抓被告的時候,沒帶秤吧。被告既沒秤過,怎知這三錠銀子的斤兩?”
錢掌櫃一下反應過來,叫道:“他非但沒秤過,連摸都沒摸一下哩。今早街口有很多街坊鄰居,都可以作證。”
陳子履點點頭,又轉向被告謝永福,語氣依舊平靜:“上堂之前,你並沒有秤過假銀,怎知不是三十兩整呢?”
謝永福也有點傻眼。
他雙眼連連看向兩側,似乎在尋找奧援。
然而黃有祿等衙役書吏個個板著臉,一副與他不認識的樣子。
陳子履一拍驚雷,厲聲問道:“你一上堂就口口聲聲說,這不是你的銀子。難道你早就知道,這假銀錠不是三十兩整?”
說完,端起茶盞,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這個……這個……小人靠看……”
謝永福不知得到什麼提示,忽然機靈起來,“對,靠看!小人典當的銀錠乃兩小一大,和這三錠假銀大小不同。”
“果真?你光看大小,就能看出來?”陳子履趁熱打鐵。
“千真萬確。家兄送回來的銀錠,乃一個20兩,兩個5兩。這三錠假銀,斷然不是小人的。”
“這三個大銀錠,你就沒拿起來掂量掂量?”
“回大老爺的話,小人一看便知,不用掂量。”
“好!”
陳子履猛地起身,向著案牘吏大聲吩咐:“將這幾句問得,一一記錄在案,一個字也不許錯漏!”
案牘吏嚇了一大跳,對著供狀反覆驗過幾次,確信一字不差,才呈到大案上。
大堂內外所有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縣太爺在搞什麼鬼。
一般來說,銀錠要麼1兩,要麼10兩,要麼50兩,是沒有錯。
可這也不是定死的。
有人就愛將30兩鑄成兩個5兩,一個20兩,也不犯法。
所以,謝永福的話固然有可疑之處,但細細說來,也沒什麼錯。
陳子履卻不這麼想。
他驗過問案記錄後,立即吩咐原告、被告在供狀上畫押,不給雙方反口狡辯的機會。
謝永福又驚又懼,只是翻來覆去地看,供詞確實一字不差,沒看出有什麼不對。
眾目睽睽之下,他可不敢當堂翻供,只好捏著鼻子按下了手指印。
這時堂上,一個信心十足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非曲直,本官一驗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