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履連忙喚醒掃地僧,讀取文獻記載——掃地僧是他給AI取的代號,以防喝醉,或者說夢話時說漏嘴。
只見周圍的山形地勢,與某個礦場遺址的描述,果然十分相似。
這個小山谷共有兩大六小八條礦脈,可供開採的白銀儲量,高達一百萬兩以上。
而且礦石的品相很高,堪比雲南蒙自的箇舊廠,或者楚雄的石羊廠。
只需很少燃料,就能冶煉出大量白銀。
至於距離縣城不遠,可利用大河轉運物料,又比雲貴的深山老林,方便不止數籌了。
陳子履精神大振,招呼捕快、兵丁們齊齊動手,砍開蔓藤野草,恢復盜採所開的礦窟。
謝三哥急於知道結果,特地讓兵丁帶來了軍帳,夜裡撒了驅蛇硫磺,就在是山谷裡夜宿。
八月十四,天氣悶得特別厲害。
然而萬里晴空,沒有一絲下雨的跡象。
陳子履不禁有些懷疑,掃地僧到底有沒有分析氣象的能力,準確性幾何。
要知道,從降雨到釀成洪災,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到了這會兒還沒有雨水,真不知99.9%的機率,是怎麼算出來的。
還好礦窟才廢棄沒多久,經過半天恢復,可以挖掘礦石了。
在陳子履的監視下,韋金彪等幾個礦工挖出幾十擔粗礦,剔除雜質岩石,選出富含銀鉛的真礦石。
然後用大錘將礦石砸碎,直至黃豆大小,再覆蓋木柴焙燒。
一時間濃煙滾滾,山谷內瀰漫著一股嗆鼻的味道。
陳子履將謝三哥請到上風處躲避,小聲解釋,這是第一次粗煉,名曰焙燒脫硫。
濃煙內含有硫磺之毒,不可多聞。
第一次粗煉,整整燒了一早上。
午後,礦工們又將礦石鏟進土爐,加入木炭等物。
韋金彪再次找到上官,請求開始第二次粗煉。
陳子履早就知道此人不簡單,卻沒想到,竟然那麼奸詐狂妄。
他從兵丁手中拔出佩刀,冷冷笑道:“爐煉須加入生石灰,方能煉出鉛銀,你竟敢偷工減料,欺本縣不懂麼?”
說著,向遠處的一堆黑乎乎的東西指了指。
又將刀刃架在韋金彪的脖子上,厲聲道:“北山盜採之人,不止你一夥。你當本縣不敢殺人嗎?”
韋金彪想了一夜,才想到一個瞞過官老爺的法子,故意不動上次遺留的石灰。
本想著連續煉壞幾次,便可打消官府開礦的念頭。
沒想到陳子履文弱書生,竟對冶煉如此精通,一眼就看出少加了一味藥。
小心思猛地被揭穿,韋金彪嚇得屁滾尿流,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又搬出八十老母,半大小孩,請求縣太爺饒過這一次。
陳子履等他磕得差不多了再次厲聲警告:“你這條命先寄存著,煉出銀子,便饒了你。再有半分差錯,立取爾狗頭。”
“小人不敢,再也不敢了……”
謝三哥旁觀了兩天,不禁暗暗心驚。
陳子履的西洋之學,果然有些門道,竟連那麼隱蔽的作弊,都能一眼看出來。
怪不得,能發覺粗銀不對勁,進而推測出這裡有富礦。
若沒有他在,還真被這夥盜採犯給騙了。
進而又想到,所謂洪災之說,未必就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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