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是像千仞雪偽裝出來的那種彬彬有禮、平等待人、喜怒不形於色、貌似仁義的型別。
有的是像二皇子這樣的英明果決、自信非凡、不介意鋒芒畢露會引起旁人的忌憚的型別。
還有的則是三皇子的平平無奇。
包括四皇子雪崩的假痴不癲。
雪夜大帝有四個皇子,除了原版的太子雪清河,其餘三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而二皇子就是這樣一個類似於唐太宗李世民的人物。
三皇子拿的則是九龍奪嫡裡的老四胤禛的大致劇本。
至於四皇子雪崩,頗有朱棣裝瘋賣傻吃豬食的意思。
所以,姜瑀的做法可謂是對症下藥。
可惜,這三位皇子都沒有先見之明。
並不知道圈套已經佈下。
至於他們所倚仗的謀臣,也多拘泥於世俗觀念,超凡力量的存在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壞事,好處在於很多需要智斗的麻煩都可以用拳頭解決,壞處在於他們幾乎看不出陽謀。
以至於奪嫡之爭持續了數千年。
這些謀臣的手段依然極其狹隘。
要麼是刺殺。
要麼是用間。
要麼是陷害。
哪怕是兵變,都是從星羅帝國那邊兒學來的。
因此,在聽見二皇子發問後。
在一眾謀臣中,當即,便有一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短鬚中年人走出,拱手後,拋磚引玉道:“回稟殿下,在下認為,殿下或許多慮了,自兩年多前的魂獸暴動一事後,太子的性情就發生了劇烈且明顯的變化,變得喜歡禮賢下士,變得喜歡交朋好友,也學會了偽裝,裝成了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正因如此,在下大膽推測:太子今日出現在城門口,引那兩位無法辨別身份的人登車,只是想加深自己的人設,提升自己的聲望,甚至不乏打草驚蛇的設計,看看如今還有多少人在關注他!”
此言一出,當即引起一些人的附和。
但還有一些人持有不同的意見。
於是,緊隨其後。
在些許附議聲落下後。
當即便有一位看上去四十多歲,左眉之上有一道較為明顯的刀疤,氣息渾厚,預估魂力等級不低於五十級的魂師,拱手,發表起了自己的看法:“殿下,臣與李大人的看法有所不同,首先,如果太子真的是為了提高自己的聲望,大可以去天鬥皇家學院裡找一些天才,或是去天斗城周邊的各個學院裡邀請一些天才,何必邀請兩個一切未知的黑袍人,身份上既然說不清,對聲望的提升起到的必然是反效果,其次,太子的性情雖然發生了嚴重的變化,但最大的變化不是什麼偽裝,而是謹慎,是滴水不漏,能讓如今的太子親自外出迎接的人,必然不是庸庸碌碌之輩,絕非等閒,我們反而要重視這兩個人才對,最後,如果太子此舉真的是抱著一石二鳥打草驚蛇的心思,我們不上鉤,反而會讓他警覺,即便這有可能是陷阱,我們也不得不一試!”
“怎麼試?”
“明知道是陷阱,還往裡面踏。”
“這不叫試探,叫送死!”
“是愚蠢的送死!”
“再者,兩個人又有多大的能耐?”
“如果他們是封號鬥羅,甚至說,是魂鬥羅和魂聖,大可以不用鬼鬼祟祟的以面具示人,而他們既然選擇了不以面具示人,就說明他們的實力絕對不強,說明他們只是一群樣子貨!”
“打草驚蛇確有可能。”
“但這一切都跟這兩個樣子貨沒什麼關係。”
“佈局這一切的人是太子!”
“或許太子正想著用這種辦法迷惑其他人。”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我們萬萬不可大意。”
“更不能選錯目標。”
率先開口的那位短鬚中年人模樣的謀臣身後,另一位看上去同樣在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站了出來,皺著眉,反駁了這位面帶刀疤的謀臣剛剛看似合理的分析推斷,而後對坐在上首位的二皇子一拱手,朗聲道:“殿下也曾領過兵,應當深知分兵戰術的危害與弊病,論品行道德,太子固然不行,但太子目前已經覺悟,正在奮力追趕,正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以往的荒唐對太子而言可不是什麼拿不出手的恥辱歷史,而是年少輕狂的青蔥歲月,論身份地位,太子佔據長子和嫡子的雙重優勢,哪怕是匯聚我等眾人之力給其致命一擊,也休想一錘定音,若是不慎打錯了目標,讓太子得以棄車保帥,那就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啊!”
“是啊,請殿下三思!”
“殿下,破軍之快無非斬將奪旗!”
“沒錯,抓著他們的核心打!”
“太子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最不可能站出來充當誘餌的人!”
“……”
一陣亂哄哄的議論聲中。
二皇子面沉如水的敲了敲桌面。
制止了這場七嘴八舌的爭吵。
隨後,沉聲道:“諸位,你們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這是太子本人的私交,根本沒辦法以此為理由攻訐!”
沒人規定皇子不能有朋友。
也沒人規定皇子的朋友不能戴面具。
更沒人規定皇子不能用自己的馬車去城門口接人。
這也就是說,不管雪清河這個太子怎麼做,只要他沒做什麼有辱皇家威儀之事,就無人能奈何得了他,哪怕是雪夜大帝,也沒理由訓斥雪清河,或是勒令雪清河不能有朋友之類的。
“但如果那兩個黑袍人是邪魂師呢?”
人群中,不知是誰,低聲說道。
很快,就迎來了一片鄙夷的目光。
說話不過腦子就是這個待遇。
先不說雪清河沒那麼蠢。
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勾結邪魂師。
在今天早上的城門口相應的過程中,釣魚的意味大於一切,他們中的不少人甚至懷疑這是雪清河設計的圈套,為的就是讓他們攀咬,然後在關鍵時刻拿出證據,反手把髒水潑回來。
以此拉開黨爭的序幕。
對二皇子一派展開合理的清洗。
畢竟,任何一個帝王都不會允許皇子拉幫結派。
尤其是在朝堂之上拉幫結派。
你想幹什麼?
架空我這個父皇嗎?
即便雪夜大帝最終對二皇子選擇了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處理方案,對二皇子的信任也必然會暴跌,更是會適當清洗一下二皇子的勢力。
不過,非說釣魚執法,也很牽強。
嫌疑太多了。
多的讓人很難不懷疑這種拙劣的釣魚技巧是不是演出來的,真實目的則被此事遮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