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白天熱得讓人受不了。
晚間吹起了風到也算涼快。
十點過,李家溝集體養豬場裡,張華安正吆喝著豬吃食。
養豬場一直遵循著王建安的養豬秘籍:一日四餐。
張華安個子不高,精瘦,幹活倒是捨得下力氣。
他拎著大鐵桶,把豬食舀進石槽裡。
餓了一下午的豬崽們立刻擠作一團,吧嗒吧嗒吃了起來。
“搶啥子搶,餓死鬼投胎嗦,都有,都有!”張華安用瓜瓢敲著槽沿,嘴上罵罵咧咧,臉上卻帶著滿足。
喂完了最後一圈,他直起有些痠痛的腰,抹了把臉上的汗。
回到灶房,正準備收拾東西回家,張華安眼角瞥見牆角那個裝菜籽餅的麻袋。
張華安走過去,拎起袋子抖了抖,袋底滑出來一小撮深褐色的粉末,也就小半瓢的量。
“嘖,就剩這點渣渣了。”他嘀咕了一句。
看著這點碎末,張華安糾結了一下:“算了,直接餵了,袋子拿回去裝玉米。”
隨後便將那點菜籽餅粉,撒進了靠門邊的一個豬圈裡。
那裡幾頭豬剛好吃完槽裡的食,正意猶未盡地用鼻子拱槽底。
這點粉末混著槽裡殘留的湯汁,幾下就被那豬舔食乾淨了。
張華安拍拍手上的灰,抄起空袋子走了。
夜漸漸深了。
豬場裡除了豬偶爾翻身的窸窣聲和鼾聲,一片安靜。
守夜的人在門房的小床上打起了盹。
半夜,大概1、2點鐘的時候,一陣不同尋常的動靜打破了沉寂。
先是幾聲短促,痛苦的豬哼唧,緊接著那個撒了生菜籽餅粉的豬圈裡,幾頭豬都開始騷動起來。
“搞啥子名堂?”守夜的張春城被驚醒了。
他起身抓起手電筒往豬圈走去。
手電光柱劃破黑暗,照進那個鬧騰的豬圈。
眼前的景象讓張春城頭皮發麻。
幾頭豬,沒一頭安生的。
有的弓著背,肚子劇烈抽搐,尾巴根上糊滿了黃綠色的稀糞,正滴滴答答往下淌。
有的癱在角落裡,身體一抽一抽,嘴裡往外吐著白沫。
整個豬圈瀰漫著一股濃烈的,帶著腥臊氣的惡臭。
“這是咋個了?”張春城的聲音都在發抖。
他猛地想起前幾個月一隊陳老六家那場瘟豬的慘狀,冷汗“唰”地就下來了。
“來人!快來人啊!豬出事了!”張春城扯著嗓子向養豬場另一邊守夜人住的小屋狂吼。
吼聲很快在寂靜的夜裡傳播出去。
很快,住在豬場附近的幾個社員披著衣服跑了過來。
看到圈裡的情形,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煞白。
“瘟豬!肯定是瘟豬又來了!”有人慌張的喊道。
“快!快去請霍獸醫!春城,你跑得快,你快去!”張澤安也趕到了,一看這情形,心沉到了谷底,“春華,你去喊下建安,問問他可能是啥子情況。”
張春城二話不說,朝著鄉畜牧站的方向跑去。
很快王建安來到了養豬場,看著豬圈裡的場景,王建安也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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