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兒,這兩天聽你說了好多次大棚,這個大棚到底是個啥子東西嘛?”王太平抿了一口酒問道。
張玉清聽到王太平問出這個問題,正了正身子,對於這個陌生名詞,她也充滿了疑惑。
王建平夫婦也放下碗筷,凝神聽著。
兩人雖然在外打工,但只知道冬天菜貴,也不知道這個大棚是怎麼回事。
王建安正夾菜的筷子頓住了,他放下碗思考了一下:“嘿,爸,媽。別急,聽我慢慢擺。
這個大棚啊,說稀奇也不稀奇,道理其實跟我們年年給穀子育苗拉的那個小塑膠棚是一樣的。”
“育苗棚?”王太平和張玉清對視一眼,這個他們熟。
“對頭。”王建安點點頭,用手比劃著,“育苗棚小,總共就那麼大點地方,罩上塑膠,裡頭就暖和了,穀苗兒蹭蹭長,又齊整又快,對吧?
大棚呢,規模比育苗棚大得多,用的材料更講究,搭起來的手藝也更精細些。”
頓了頓,看到父母眼中的好奇更盛了,王建安繼續說道:“當然,大棚的效果,那可比育苗棚強百倍。
它最厲害的地方就是能讓咱們在冬天照樣種出新鮮菜來。”
“冬天種菜?”王太平種了幾十年水稻,自然知道搭棚育苗,可冬天種菜完全超出了他幾十年的認知範圍。
“你詳細說下這個大棚是怎麼樣的?”
“東、西、北三面各砌一堵1米左右厚的圍牆,南面和上面用塑膠薄膜蓋上,做成一個拱棚,冬天這棚子裡面暖和的很。”王建安一邊說一邊用手在空中比劃著。
“當然,現在本錢不夠,我們就用挖地基的土夯成土牆,搭塑膠薄膜的架子就用竹子。
而且就算冬天連續不出太陽,也不用怕,棚子裡頭點上沼氣燈,那燈不光能照亮,還能發熱、補光。”
“沼氣燈?”王太平又被一個新詞弄懵了,下意識地摸了摸後腦勺,“這沼氣又是個啥子東西?”
“就是把豬圈裡那些豬屎尿,還有咱們地裡收完包穀剩下的玉米稈子、稻草啥的,混在一起,裝進一個密封的大池子裡漚著,讓它發酵。
發酵好了,就能生出一種叫沼氣的東西。這沼氣跟咱們燒的柴火一樣,一點就著。”
王建安強調道:“要想沼氣多、燒得旺,豬糞得多點才行。等以後咱們豬養多了,修起專門的沼氣池,那煮飯炒菜就用不著砍柴燒灶了。”
飯桌上陷入了短暫的寂靜,所有人都表情複雜地看著王建安。
“你都從哪兒曉得這些的哦。”張玉清喃喃道。
“都是我從新聞上看的,有些是書上看到的。”王建安早就想好了,在這個資訊傳播不發達的年代,什麼都可以歸結於“新聞”、“書上”、“其他地方”。
老兩口都是一怔,隨後眼光瞬間暗淡了下來:“哎,當初你繼續讀高中,憑你的腦瓜子,肯定可以考上大專大學的。都怪我們……”
當年王建安初中畢業,參加初中專考試,或許是命運使然。
一道數學題他將3+2想成了3x2,導致後續計算全錯。
最終他離錄取分數線就差幾分,之後他便回到家裡開始務農。
“也是我自己不爭氣,而且就算上了高中,搞不好我越學越撇。”王建安安慰二老道,“這些都過去了,不說了。快,吃飯吃飯,回鍋肉都要凝起了。”
尹祥平見狀趕忙搭腔,把話題岔開:“建安兒,對窩(石臼)我早上洗出來了,還用布擦乾了。”
王建安感激地看了妻子一眼:“要的,等哈吃了飯就可以舂貝殼粉了。”
吃完午飯小憩了一會兒,王建安憋著勁,將家裡那個半腿高、沉甸甸的石臼搬到了院子中央。
尹祥平則幫忙把曬乾的貝殼抱到旁邊。
這石臼都不知道是哪一輩傳下來的,平時也沒怎麼用,就過年的時候舂點湯圓餡。
貝殼裝到石臼的五分之一,王建安雙手抱起半人高的石杵,重重的砸入石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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