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六聽著豬圈裡一陣接一陣的哼唧聲,推開豬圈外的破木板門,一股子混著腥臊的酸臭氣撲面而來。
他那6頭小豬仔,全都無精打采的擠在角落乾草堆上,身子蜷著直哆嗦。
最邊上那頭豬,嘴角邊還掛著點白沫,正有一下沒一下地嘔著黃水。
陳老六的老婆跟在他後面,見此情景,大叫起來:“這是咋個回事?昨晚上喂的時候還好好的。”
陳老六煩躁地抓了把亂糟糟的頭髮:“肯定是吃了啥不乾淨的東西了!”
他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卻直打鼓。
這些豬是他圖便宜,前幾天在雙河場趕場,從一個面生的豬販子手裡買的。
那販子吹得天花亂墜,說豬崽如何如何壯實,吃得少長得快,關鍵是價錢比農場出的豬崽每頭要便宜好幾塊錢。
陳老六當時心裡美滋滋,覺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哪想到才幾天就變成這副瘟樣。
“還杵著幹啥子!”他婆娘急得直跺腳,“快去請霍獸醫來看看啊!”
霍守義正在畜牧站清點著疫苗,這是李家溝這次訂的,剛送過來。
陳老六一頭撞了進來,氣喘吁吁:“霍……霍獸醫,快去看哈我屋頭豬,生病了!”
一看陳老六這慌慌張張的樣子,霍守義皺著眉頭:“莫慌,慢慢說,豬咋個了?”
“拉稀,還嘔吐,幾頭豬都蔫了。”
想了一下,霍守義選了幾盒藥,放到藥箱:“走,去看看。”
趕到陳老六家豬圈,那股子混合著酸腐和腥臊的惡臭更濃了。
霍守義從藥箱裡掏出箇舊膠皮手套戴上,又摸出個手電筒。
“按住那頭在吐的。”他指使陳老六。
豬沒怎麼掙扎,只是發出虛弱的哼唧。
霍守義掰開豬嘴,手電光往裡照了照,舌苔有點發白,口腔黏膜看著也不太對勁。
又摸了摸豬耳朵,冰涼。
接著他翻看豬的眼皮,眼結膜充血。
最後,他還看了看地上那灘稀糞,腥臭味格外重。
“還有哪幾頭拉稀?”霍守義沉聲問道。
“那頭,還有那頭!”陳老六老婆趕緊指著另外兩頭屁股糊滿糞水的豬。
霍守義走過去,也不嫌髒,用手指沾了點稀糞,湊到鼻尖仔細聞了聞,又捻了捻。
看完,他直起身,摘掉髒手套丟在一邊,走出豬圈,霍守義抬眼盯著陳老六。
“老六,你跟我老實說,你這幾頭豬,是哪裡弄來的?”
陳老六眼神躲閃,支支吾吾的說道:“就……就……農場買的嘛……”
“農場買的?農場的豬崽,耳朵上都打了防疫耳標的,你這幾頭,耳朵光溜溜的,標呢?飛了?”
陳老六被戳穿,臉漲得通紅,囁嚅著說不出話。
他老婆在旁邊狠狠剜了他一眼,又氣又急。
陳老六知道瞞不過去了,垂著頭,小聲的說道:“是我在雙河場趕場,碰到個外鄉豬販,他說他豬崽好,還便宜,我就……”
霍守義氣得大罵:“你個瓜娃子哦,貪那點便宜。你曉不曉得你闖了多大的禍?”
他指著豬圈:“這是豬流行性腹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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