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咱們可是同寢室睡了四年的兄弟，我記著你在鵬城高交會上替我美言的情分，也從沒虧待過你……
但有些話我必須說清楚，當時是賈老闆自己看到了華夏科技展臺的車模，主動提出要見我，根本不是你推薦的。
你不過是藉著老同學的關係，在中間刷了波存在感，攛掇著促成了那次見面。我說的對吧？”
這話的確是實情。
在那之前，王義不過是法拉利供應鏈平臺的普通業務員，就因為促成了那次關鍵會面，才被張強總監另眼相看，得以接觸核心採購業務。
可此刻酒精上頭的王義哪裡聽得進去，他鼻子裡重重地嗤了一聲，斜睨著林松：
“你現在是大老闆，當然說什麼都有理。不過話說得太滿容易閃了舌頭，張總又不懂設計，只要我在他耳邊說兩句你設計得不行，這單子能不能籤還不一定呢！”
林松沒有繼續跟醉醺醺的王義爭辯，只是沉默著掏出手機，熟練地開啟簡訊頁面，快速滑動螢幕後，將手機轉向王義，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你說說，在法拉第，到底是張總說了算，還是賈老闆說了算？”
“賈老闆？”王義聽到這個名字，原本有些渙散的眼神瞬間聚焦，他瞪大布滿血絲的眼睛，湊上前盯著手機螢幕。映入眼簾的，是春節後賈老闆與林松的對話記錄——
——小林，開工了沒有？法拉第量產車設計怎麼樣了？
——賈老闆，量產車設計已全部完成，產品介紹的五百頁PPT正在製作中，四月份的魔都車展定會震撼亮相。
——很好，等你的好訊息！
——一定，一定！
短短四組對話，沒有多餘的寒暄，字裡行間卻滿是賈老闆對專案進度的急切關注，以及對林松的全然信任。
更讓王義震驚的是，原來早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林松就已經越過張強，直接與賈老闆直接聯絡。這個情況，像一盆冷水兜頭澆下，讓他清醒了大半。
原本還想在江晴晴面前顯擺能耐、拿捏林松的心思，此刻化作了滿臉的尷尬。
王義直了直有些佝僂的上身，臉上擠出一抹僵硬的傻笑：
“老五，對不住啊，喝多了嘴就沒把門的，你可別往心裡去。”
林松伸手拍了拍王義的肩膀，掌心的溫度帶著幾分熟稔：
“老三，現在你也清楚我和賈老闆的關係了。在那邊踏實幹，要是有合適機會，我在賈老闆面前也能替你說兩句好話。你總不會想一直待在基層做採購吧？”
話音落下，看似是兄弟間的提點，實則丟擲一塊誘人的餅，懸在了王義眼前。
王義臉上堆起討好的笑，不住地點頭哈腰：“是是是，老五說得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