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染心軟了,“上床睡吧。”
“你氣消了嗎?”
“嗯。”
紀君驍一下子來了精神,瞌睡蟲都跑了,趕緊爬上床,一把摟住媳婦猛親了一口。
“我就知道媳婦捨不得懲罰我。”
“下不為例。”
“沒有下次。”
另一邊,紀君善幾人半夜將楊大牛送進醫院。
值班醫生掀開楊大牛染血的褲管,大驚失色,“怎麼受這麼重的傷?”
紀君善:“被狼咬的。”
“傷口已經開始化膿,軟組織大面積撕裂,再晚兩小時神經壞死,神仙都保不住這雙腿,必須立馬安排手術。”
大夥聽此都鬆了一口氣。
幸好保住了雙腿,不然以後就慘了。
周院長今夜值班,親自過來給楊大牛做手術。
他發現止血處理很特別,便問:“這止血處理是誰做的?”
紀君善回答:“是我大哥,他用鹽水清創,又敷了田七和雲南白藥。”
“鹽水清創?還知道用田七?”周院長驚訝極了,“生理鹽水清創是標準流程,但在野外能想到用粗鹽替代,還懂得用田七消炎生肌,不像是普通村民能做出來的。”
紀君善解釋道:“我大哥是當兵的,在衛生隊學過急救,不過藥是我大嫂備的,要不然我大哥也沒有辦法救人。”
“原來是這樣,看來你大嫂才是最大的功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若不是她備了藥,病人的雙腿只怕早就廢了。”
“我大嫂確實很厲害。”
“改天我還真想認識一下這位女英雄呢。”
“我大嫂有身孕,以後會來醫院做檢查,到時候我再介紹你們認識。”
“那便這麼說定了。”
紀君善心裡想著,大嫂可真厲害,人沒來,都讓院長這麼佩服。
手術室的紅燈亮起,楊大牛在麻醉前的瞬間,彷彿又看到夏知鳶在漫山杜鵑中笑靨如花。
無影燈下,周院長手持柳葉刀,眼神專注而沉穩。
他先小心翼翼地剔除傷口處壞死的組織,鑷子夾起沾著膿血的棉球,輕輕擦拭,每一個動作都精準而輕柔。
隨後,周院長拿起細細的縫合針,穿入堅韌的羊腸線,開始對斷裂的筋膜和血管進行細緻的縫合,一針一線,如同在修復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術後的病房裡,楊大牛在消毒水刺鼻的氣味中醒來。
周院長親自來查房:“術後恢復得不錯,不過接下來兩個月要絕對臥床,定期換藥避免感染。”
楊大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謝謝醫生,不過我的家庭條件不好,不能住院太久,請問我多久可以出院?”
“先養幾天,若是傷口沒有發炎便可以回家養。”
“謝謝醫生。”
紀君善進來的時候,楊大牛問:“紀三弟,我這費用花了多少?”
“你安心養傷,這錢集體出。”
“但我也不能佔集體的便宜啊。”楊大牛滿臉後悔,覺得自己太沖動了。
紀君善嘆了口氣:“夏知青那個人,以後你還是遠離吧。”
“可是她答應要嫁給我的,我就是喜歡她,我每天都想她想到睡不著覺。”
紀君善不想打擊他,生怕他又想不開:“你先好好養傷,其它的以後再說。”
“好,等會你回去幫我帶封信給夏知青吧。”
他覺得,是自己不夠浪漫,聽說文化人都喜歡通訊傾訴感情,自己好歹小學畢業,又會唱山歌,寫情信肯定沒問題。
紀君善無奈地說:“你高興就好。”
他想著,不打擊他,以後讓他看清夏知鳶的真面目,自然就死心了。
紀君善帶回來的信,夏知鳶看都沒看,“嘶啦”一聲直接撕了!
紀君善眼神一冷,忍不住怒斥:“夏同志,大牛哥忍痛兩個小時給你寫信,你看都不看一眼,你是不是太過份了?”
夏知鳶立刻哭了起來:“紀三哥,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他,可是他非得那樣逼我,他讓我騎虎難下,我恨死他了!”
“不是,你昨晚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是被逼的,紀三哥,你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我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從此痛苦過一輩子嗎?”
夏知鳶沒有想到楊大牛居然沒斷雙腿,聽說他過幾天就要回來養傷了,到時候她要是不去看他,別人會怎麼想?
“夏同志,你的思想有問題,好好反省。”
說完,紀君善轉身就走,他覺得母親和小妹說得對,這種女人得遠離,免得惹一身騷。
夏知鳶看著紀君善的背影,心裡盤算著,紀大哥暫時不能勾引了,得從紀家其他男人下手。
前世這些男人們都被她玩弄於鼓掌之中。
畢竟美女嘛,撒撒嬌,男人都樂意幫忙。
楊大牛回家了,夏知鳶就去看了他一次,之後再也沒去過。
她找藉口說:“我害羞,還沒有嫁人天天往他家跑,會壞了名聲。”
楊大牛卻很理解她,每天堅持寫信,讓母親轉交給夏知鳶。
楊大娘每次把信交給夏知鳶,等楊大娘一轉身夏知鳶就把信撕了,心裡還不屑地想著:泥腿子,還真想癩蛤蟆吃天鵝肉!
這天晚上,夏知鳶的母親李桂花帶著大兒子夏大壯氣勢洶洶地來到知青院。
兩人一進院子就大聲嚷嚷:“夏小花,你長本事了,兩個月沒有往家裡寄糧票了!”
這一嗓子,吸引了院子裡所有人的注意。
夏知鳶只覺得臉都丟盡了,趕緊跑出來,壓低聲音說:“媽,大哥,你們怎麼來了?快跟我進房間,別打擾到別人。”
李桂花直接把包袱往地上一摔,一屁股坐到地上,撒起潑來:“我們怎麼來了,你還好意思問,若不是我們家以前砸鍋賣鐵供你讀書,你能來這兒當知青?家裡斷糧快一個月了,你杳無音訊,我們不得不來找你,你說,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們拋下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