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
嘩啦幾聲。
禮書被撕了個粉碎!
“洛桃夭!”阮玉竹回過神來,第一個怒叱出聲,“你瘋了!”
洛芸梨也道,“枉費母親含辛茹苦將你養育成人,你竟敢這般忤逆尊長!”
桃夭無視她們,將粉碎的禮書往蕭時凜身上一丟,“總而言之,我不會嫁!”
碎紙紛飛,映襯著蕭時凜難得發沉的臉。
他拳頭緊了又緊,終是強忍了下來。
若將桃夭逼急了,把他與洛紫曇的那點事當場戳穿,傳到宣帝耳中,就算沒有證據,也夠他喝一壺了!
阮玉竹從驚怒中反應過來,捂著心口劇烈喘息,指著她忿然道,“你聽聽看,你自己說的是什麼話?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洛紫曇索性軟綿綿歪倒在宮女肩上,哭訴,“都怨我......”
通紅的眼角淚珠如斷了線般,“若我不進宮,不當公主,一輩子在伯夫人膝下孝敬她,也不會害得她反被親生女兒指摘……”
她嬌柔可憐的模樣,讓蕭時凜心生不忍,他抬步擋在她和桃夭中間,隱隱有將人護住的架勢。
“桃夭妹妹心裡有怨,大可衝著我來,何必傷害這個世上最在意你的至親呢?”
他言之鑿鑿,倒叫人生出幾分共鳴來,“今日之事,是我行事不妥,我向你賠個不是,但公主實在無辜,你切莫再任性說什麼退婚的話來,讓她為你憂心。”
“尤其,不能再詆譭公主和伯夫人,損害皇室聲譽!”
最後一句,洛桃夭直接氣笑了。
“我還沒過門呢,蕭大人就給我立起規矩了?”
她看著阮玉竹道,“母親瞧瞧,他這是賠不是的態度嗎?”
“今日納徵之喜,他人在洛府,就敢揹著咱們與一個低賤女子私會苟且,被揭穿了,還敢當面教訓我,這是誰給他的底氣?”
伯夫人臉色鐵青,口齒伶俐如她,這會兒竟也說不出話來。
桃夭又環顧眾人,“在這兒的不少都是洛氏長輩們,婚姻大事,你們不便多言桃夭能理解,可蕭家人這番做派,分明是在羞辱洛家!”
她看著神色溫柔,目光卻堅韌不屈,“日後傳了出去,只怕全京城都要以為,同是世家伯府,咱們臨安伯府,卻要低了他們文遠伯府一頭!”
此言一出,人群中議論聲逐漸大了起來。
日光透過窗柩,斑駁灑在女子身上,像是為她鍍了一層熠熠金光。
她的說話擲地有聲,“想當年,皇上和先承王聯手平定天下,論功行賞封侯拜相時,將八大世家的排名攥刻在天池壁上,臨安伯府不才,位列第四......”
她語速慢了下來,聲音清脆而犀利,“而文遠伯府,位居最末流。”
話音剛落,人群中隱約傳出幾位夫人毫不掩飾的嗤笑,“瞧瞧,最末流的世家,如今卻是蹬鼻子上臉,當真是可笑!”
蕭時凜臉色陣清陣白,蕭母更是氣得全身發抖。
“當然,我也無意拉踩文遠伯府,枉顧兩府多年的情誼,只不過,今日蕭侍郎當著我洛氏族人的面欺上門來,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時,她背脊筆直,身上迸發的光彩和鋒芒,縱使伯夫人有意遮掩,亦是藏不住。
“就算背上忤逆不孝之罪,我也容不得你們,將洛家的尊嚴和臉面踩在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