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竹聞言目光動容,“父親為人剛直,看著冷漠頑固,實則亦是鐵漢柔情,我是她女兒,怎會不懂。”
“其實,將桃夭嫁過去,大嫂她以為我這個做母親的就不心疼嗎?”
她嘆了口氣,“只是如今我已經是臨安伯夫人,蕭洛聯姻關乎世家利益,多少雙眼睛看著,實在不是我能拿主意的。”
最後,她將一個沉澱澱的銀袋塞進陳姑懷裡,“以後父親若是問起我這不孝女,還望陳姑多替我美言幾句。”
……
桃夭藉著送阮家母子的空當,與阮修墨說了會兒話。
“柳家不知使了什麼手段,讓那幫歹人改口了。他們說自己是南乾的細作,打扮成難民混入京都,遇到臨安伯夫人,純屬巧合。”
桃夭臉色平靜,“也算意料之中。”
當初夜澈下手雷厲風行,再加上他兇戾的威名,方能在短時間內讓他們招供。
如今人進了天牢,柳家勢力在朝中根深蒂固,總有機會讓他們反悔。
只不過,桃夭沒有現身,所以他們也栽不到她頭上。
這幫人柳家顯然是拿住了他們的命脈,才叫他們寧願揹負謀逆之罪,甘願以身赴死!
“祖父和母親雖有心幫你,可你畢竟姓洛……再者,關於你的身世,因為沒有實證,我覺得還不能貿貿然與母親明說……”
她忽然對著阮修墨一笑,“你這麼想是對的。”
沒有實證之前,對誰來說都是徒勞。
阮修墨看著她的笑靨微怔,抬起扇子輕敲了她的腦袋一下,“對什麼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哪個長輩呢?”
桃夭被他逗樂了,“多謝表哥信我。”
她這一笑,阮修墨想起桃夭昨夜的遭遇,心裡更懊惱。
“昨夜我該親自送你回來的。”
“你若送我回來,豈不就暴露了。”桃夭笑了笑,“放心吧,蕭時凜有柳太傅撐腰,我也有外祖父撐腰。”
這條路雖難,但她已經讓蕭時凜的嘴臉逐漸暴露於人前,外祖父的壽宴馬上就要來了,僅差一步,她決不能放棄!
思及此,她深吸口氣鄭重看向阮修墨,“表哥,外祖父七十大壽之前,我想見承王一面,你能幫我一次嗎?”
阮修墨攤開白骨扇,一下又一下輕晃,“見一面,倒也不是不能……反正我瞧著,他也挺喜歡聞你做的香薰。”
桃夭唇角綻出笑靨,“多謝表哥。”
阮修墨的白骨扇晃得更急了,他臉頰有些發熱,不自然地側開,避開她的注視。
桃夭露出一個“我懂了”的表情,“別擔心,我會保密的。”
原來,只要提及心愛之人,就算是男子也難免會害臊……
阮修墨隨意嗯了一聲,“切記,為了你自己的安危,與他有關的事,對誰也不能提及。”
桃夭毫不猶豫舉起三根手指。
九穆戰神,堂堂承王殿下,不僅沒有嗅覺,身中蠱毒,而且,他還是個斷袖啊!
每一個秘密,傳出去都能將京都城的地兒震塌。
她敢不保密嗎?
又不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