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入自家後院,阮修墨暢行無阻。
夜色沉沉,他手裡拎著一個酒壺,步履有些匆忙。
走過蜿蜒曲折的長廊,就能離開阮大夫人安排給女賓休憩的鞠芳閣。
突然,一個嬌小的身影閃過,手屈成爪,朝阮修墨手中的酒壺抓去。
阮修墨走得急,對方靠上來時,身上帶著女子獨有的淡香。
他下意識躲避,不料,對方的目的竟是酒壺!
手中空空如也,阮修墨下意識搶回,閃電般出手,兩人雙掌輕碰,內勁的對撞讓他們連連倒退。
一抬眼,就撞進竇冰漪那雙清亮的杏眸裡。
“表嫂?”他瞳孔微縮,瞬間收斂了運在掌心的內勁。
竇冰漪冷笑出聲,“看來,二表弟深藏不露呀。”
阮修墨一手攤開摺扇輕晃,恢復了往日的吊兒郎當,“大表哥匆匆離宴回府,表嫂不趕緊回去守著自己一畝三分地,偏要大半夜等在這兒攔我,難道,是當膩了洛少夫人,想要琵琶別抱?”
饒是知道阮修墨就是這性子,竇冰漪還是忍不住想撕爛他那張毫無遮攔的嘴。
不久前洛府管事來報,說沈惜茹的孩子半夜發起高燒,沈惜茹急得不行,又總懷疑管事請來的大夫不懷好意。
她說要親自抱著孩子出府找大夫,被管事攔下後,不過一會兒又偷偷離開了,管事發動府裡的人出去找,始終不見人影,這才不得已報了洛京臣。
洛京臣一聽,便行色匆匆離席了。
思及此,竇冰漪心口一陣鈍痛,卻強忍著沒有表露。
垂眸隱去眼底的悲涼,她柳眉倒豎瞪視阮修墨,“我夫妻之間的事,還用不著你來操心!”
見他一臉無所謂,她冷哼了聲,低頭輕嗅一口手中酒壺,瞬間,殘留在瓶口的香味讓她臉色瞬白。
這,果然不是酒!
打理清歡齋多年,這是什麼東西,她一聞便知。
竇冰漪猛地抬眼,“你對桃夭做了什麼!”
阮修墨一愣。
竇冰漪指著他不依不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桃夭早有非分之想,雖然蕭時凜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桃夭既然親口答應嫁給他,那就是她的選擇!”
她舉著手中的酒壺,眸色凌厲,“你若真心喜歡一個人,就應該尊重她才是!可你卻用迷情香這種卑鄙手段,當真不怕定國公知道後,將你活活打死?!”
阮修墨,“……”
“你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嗎,說,桃夭在哪裡!?”她找遍了鞠芳閣,卻始終是不見桃夭的身影,她這才懷疑到中途裝醉離場的阮修墨身上。
終日流連青樓之地的阮修墨,根本不該那麼快醉倒,還遣走了身邊的小廝。
果然,被她給逮到了!
看著眼前義憤填膺的女子,阮修墨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朝鞠芳閣的方向看了一眼,按捺著道,“我還有要事,改日再與表嫂解釋清楚吧。”
竇冰漪卻攔在他身前,“人贓俱獲,今日不說清楚,你別想離開!”
她雙手抱胸冷睨著阮修墨,於平日裡淡若幽蘭的女子判若兩人。
“剛剛交手,你丹田氣虛,儼然是受了內傷未愈,也就是說,現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阮修墨眉心微微抽搐。
想他阮修墨閱女無數,初見時他就知道,這女人根本不似外表那般溫雅恬靜,如今看來,簡直就是個胡攪蠻纏的夜叉!
見後面沒有人跟來,阮修墨也鎮定了些,好整以暇問,“大嫂如今這副模樣,就不怕被洛家人瞧見?”
竇冰漪無所謂攤了攤手,“為了桃夭的安危,這算得上什麼。”
語音剛落,她突然疾步前撲,一把拽住了阮修墨的腰帶!
眼神陡然凌厲,“再不說實話,就隨我去見阮大夫人!”
就在這時,鞠芳閣的方向傳來一陣奴僕慌亂的驚呼聲,“出事了!洛府的小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