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王對洛桃夭的態度,彷彿頃刻間改變了風向。
阮玉竹下意識向洛紫曇求助。
洛紫曇正欲張口,身後的陳公公卻輕扯她的衣襟,“這是阮洛兩府之事。公主代表皇室,不宜摻和。”
她這才注意到,就連柳老夫人也一直沉默不語,袖手旁觀。
無奈之下,只能避開了阮玉竹求助的視線。
定然又是那竇氏,把京臣給哄走了,害得她們母女被桃夭設計,落得這番田地。
她忿忿甩開兩名嬤嬤的手,挺起背脊道,“我自己能走!”
洛芸梨連忙上前抱住她的胳膊,“母親,我呢?我怎麼辦!”
她被蕭時凜毀了清白,定是嫁不了旁人,桃夭不惜斷親也要跟蕭家退婚,正好她可以順理成章補位呀。
可是母親為何像忘了這事兒一樣?
再說了,母親把罪責推到她身上,難道沒想好要給她留條後路嗎?
阮玉竹聞言一頓,冷冷瞥掃了伏跪在地的蕭家母子一眼,“指望那些個泥菩薩,不如指望你自己。”
洛芸梨梨花帶淚的臉上還是懵的,就被阮玉竹拽走了。
眾人的視線重新落到蕭時凜臉上。
此刻,他看著桃夭的眼神裡,那份震驚和難以置信還沒有散去。
他萬萬想不到,桃夭為了退親,竟然連臨安伯府嫡女的身份也不要了?
前幾次的接觸中,他也曾隱隱感受到桃夭對他的恨意,如今,她眼底的厭憎肆無忌憚,再也不必遮掩。
定國公的聲音將蕭時凜的思緒拉回。
“老夫記得落水一案,前陣子剛被定性為謀逆,是吧?”
此言一出,蕭家母子渾身血液倒流。
半靠在案几上,夜澈把玩著手裡的信封,不鹹不淡開口。
“國公爺沒聽錯,那幾名山賊被查出是南乾細作,本來還以為他們還伯夫人和蕭侍郎落水是意外,可從今日這封密信來看,他們是同謀。”
瞬間,在場眾人譁然。
“冤枉啊王爺!”
蕭母撲通跪下,膝蓋狠狠砸在地上,聲音急切,“我們蕭家絕對沒有勾結南乾細作,一切只不過是我為了促成這樁婚約,自以為是使得一些小伎倆罷了!”
蕭母還以為定國公想要退婚,定要鬆口給他們些好處,沒想到,這老頭居然這般無恥!
“小伎倆?”定國公冷哼,“你們串通南乾細作,毀壞御賜貢品,謀害伯府貴女,這些,就是你口中的小伎倆?”
見上首幾人面色皆厲,蕭母心裡又慌又懼。
她委實沒料到,自己花了那麼多錢讓人疏通關係,以為拿那些山賊親眷的性命脅迫他們改口,將落水一案定性為謀逆,就能轉移眾人的注意力,不會再盯著臨安伯夫人和蕭時凜的“忘年之交”……
沒想到,竟是作繭自縛!
蕭時凜面對眾人的視線,心裡忐忑得不行。
他既不能說貢品去了柳家,更不能說母親賄賂官員,又求著柳太傅出面,為他疏通刑部,活生生把那些“山賊”變成了“細作”!
正猶豫不決之際,蕭母忽然揚聲,“是我做的!”
蕭時凜渾身一震,一股濃烈的不安瞬間吞噬了他。
母親想幹什麼!?
只見蕭母含淚哭訴,“是我買通流民假扮山賊,是我以重金賄賂刑部侍郎陶大人,又派打手抓了他們的親眷,逼著那些流民改口自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