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身後的角度看去,便是竇冰漪推開了她的茶。
“竇冰漪你瘋了吧!”洛京臣頓時變臉。
他快步上前拉起沈惜茹,“別跪她!”
又一把拽住竇冰漪被燙得發紅的皓腕,“這些年我可真是小看你了,當著我的面,一個孩子你都下得了手!?”
因一時激憤,他竟沒有發現竇冰漪的手比平時綿軟得多。
誰料輕輕一拽,竇冰漪竟就著他手上的力道,從榻上摔了下來。
“夫人!”身後的紅袖尖叫一聲,衝上去狠狠撞開洛京臣。
洛京臣不慎被撞了個趔趄。
好在沈惜茹及時扶了一把,洛京臣氣得臉色鐵青,“你放肆!”
“夫人孩子都沒了,你還想怎麼樣!”紅袖氣紅了眼,轉身瞪著沈惜茹,“賤人,你找大夫救活了你的孩子,卻逼死夫人腹中孩兒,現在你滿意了吧!”
地上觸目驚心的血跡,讓洛京臣整個人愣住。
“阿漪……?”
看著臉色慘白的竇冰漪。
一股不安席捲了他。
似有什麼東西正在離他遠去,可他看不見,也摸不著。
“阿漪,你怎麼了?”洛京臣下意識伸手去扶她,竇冰漪白著臉避開他的觸碰,彷彿他是有多髒。
他在手掌停滯在半空,反應極快大喊,“來人,請大夫!快請大夫!!”
主院的婢女和嬤嬤形色匆匆而來,其中不乏竇冰漪從竇家帶來的護衛和陪嫁奴僕,昨夜捱了打,好些人連路都走不穩。
見眼前的場景,都驚住了。
竇冰漪白著臉抬頭看向其中一個侍衛,悽聲道,“去威遠侯府,告訴父親,洛京臣為了納一個有婦之夫為妾,親手害死了我腹中孩兒……”
“阿漪!”
迎著洛京臣震驚的視線,她絕然開口,“立刻請父親來一趟,為我做主!”
那侍衛昨晚親手埋了自己的兩名弟兄,心裡早已憋足怒火。
“屬下領命!”
“我沒有!”洛京臣從驚懼中回過神來,那名侍衛已經頭也不回沖了出去。
威遠侯竇尋,兼任兵部尚書,手握五萬京畿衛,性情孤僻,脾氣暴躁,在朝中也習慣了獨來獨往,不親近任何一黨。
唯有一個弱點,那就是他的寶貝女兒竇冰漪。
自竇冰漪生母難產而亡,竇尋未曾續絃納妾,膝下只有長子和竇冰漪。長子竇長息遠赴南地賑災,京中唯有竇冰漪,時不時回家看望他。
而竇冰漪心繫洛京臣,這也是柳太傅一直想透過洛家,讓竇尋徹底靠攏世家的原因。
洛京臣很清楚,失去竇冰漪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