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修墨手中摺扇砰一聲砸向桌面,“欠下的錢都沒還,他說接回去就接回去,洛京臣哪來的臉!?”
昨日竇冰漪讓人送來的那些賬目,阮家人基本上都看過了,他們從來沒想過,一個小小的香坊一年能賺這麼多錢。
而這些,僅僅是屬於桃夭的兩成!
定國公看過後,當即讓人擬好欠條,送到臨安伯府讓洛京臣蓋章確認。
據送欠條的管事說,洛京臣當時臉都白了,阮玉竹得知竇冰漪將賬目都列出來還送到國公府,氣得嚷嚷著要找竇冰漪算賬,卻被一個女人攔下了。
桃夭沉吟,“冰漪這麼做,是打定主意要跟洛京臣一刀兩斷了。”
阮修墨微微一滯。
竇冰漪的行事作派毫不拖泥帶水,倒是比他想象的要果決得多。
這女人不愧是威遠侯府的,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琴心一臉震驚,忍不住問,“那……小姐不回去的吧?”
少夫人的父親可是威遠侯竇尋,全京城都知道,這老頭是個女兒奴,這要是發瘋咬起人來,說不定連小姐也要遭殃。
可是,少夫人偏偏又是臨安伯府裡唯一一個對她小姐好的……
阮修墨也看著桃夭。
只見桃夭淺淺輕笑,“這麼難得的好戲,洛大人都誠心誠意邀我去看了,我豈能不識好歹?”
竇尋行事衝動,洛家那對母子又詭計多端,萬一被他們鑽了空子,冰漪想要離開洛家就沒那麼容易了。
正好她上回讓阮修墨調查沈氏的過往,早也有了眉目。
這次,就算是念著這十七年的“兄妹情深”,她也該回去好好“幫”他一把。
剛起身,阮修墨忽然拉住她,“等我,我同你一道去!”
“你不是風寒未愈?”
阮修墨耳根子一熱,“我還不是怕你被洛家人扣住,白費了昨夜一番心血,可不是為了幫那竇夜叉!”
“表哥可真是……古道熱腸。”
何為此地無銀三百兩,她今日算是漲見識了。
……
桃夭和阮修墨趕到臨安伯府時,大門已經被威遠侯竇尋帶來的京畿衛圍成了鐵桶。
威遠侯手握五萬京畿衛,是出了名的鐵腕治軍。
他為人低調孤僻,脾氣也極差,唯獨護犢子這一點為人稱道。
他不僅護著竇家人,對麾下之人也毫不吝嗇。
此時,他麾下的京畿衛一個個甲冑長槍,虎虎生威,對峙間,臨安伯府的府衛們一個個噤若寒蟬,冷汗瑟瑟。
“洛京臣,給你一刻鐘時間,再不把我女兒好模好樣地抬出來,就叫你老爹回來替你收屍!”
早在一刻鐘前,威遠侯就給洛京臣放了狠話,如今,門口的京畿衛已經開始齊聲倒數。
熟悉他們的人都知道,這是京畿衛動手的前奏。
倒數到一時,臨安伯府的大門終於大開。
洛京臣還真讓人備了軟轎,將竇冰漪大搖大擺抬了出來。
“阿漪!”威遠侯大步上前。
乍一眼見到臉色泛白,眼底發青的寶貝女兒,當即破口大罵。
“洛京臣你個雜碎,竟然將我家阿漪害成這幅模樣!”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竇冰漪,緊繃著臉問,“這才一個月不見,怎就成了這番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