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桃夭所料。
蕭時凜跪在地上,渾身緊繃。
進門的一幕,猶如平地驚雷起。
怎麼會是承王……
難道他的情報有誤,阮修墨根本不是從這間房出去的?
他又想起京城裡早有傳言,承王一直未曾娶妻,又百般凌虐自薦枕蓆的女人。
或者說,夜澈根本就是個斷袖?!
老天......
到底為什麼要讓他知道這些!?
頭頂,夜澈森寒瘮人的眼神讓他渾身發涼。
“蕭侍郎,你以為本王是洛家人,不管你如何放肆,都不敢與你計較?”
見夜澈眼底發暗,他驚得肩膀緊縮,“臣不敢!”
“督查司程大人前來捉拿逃犯,我無意中瞧見洛大小姐的身影,怕她被人撞見,身敗名裂不好收場,這才莽撞了,絕非有意驚擾王爺。”
說話間,蕭時凜也漸漸定下神來。夜澈悄無聲息來這地方,想必也是不願讓人知道的。
他再怎麼暴戾恣睢,也不至於殘殺朝廷命官吧!
這麼想著,他的目光下意識朝榻裡看去,倘若訊息無誤,承王也不是斷袖,那被子裡面的女人……
“怎麼,難不成你覺得本王會包庇逃犯,還是……藏匿了你的未婚妻?”
那語氣輕飄飄,卻叫人毛骨悚然。
“王爺,逃犯是個採花賊,我未婚妻若流落在這種地方,實在危險至極,為了她的安危,臣下若有所冒犯,還請王爺海涵。”
蕭時凜嘴上說著恕罪,一雙眼睛卻四處亂瞄。
“這房間一眼到底,你是看見逃犯,還是瞧見你未婚妻了?”夜澈聲音冷冽,“或者是說,你覺得這兩人,能躲在本王榻上?”
此言一出,女子呼吸驟緊。
榻中溫香軟玉,夜澈有些侷促地避開了女子灼燙撩人的氣息。
他支起身子半倚迎枕,露出壯實的胸膛,感受到懷中人的僵硬,眼底劃過一抹精光。
“既然你這麼痴心,不如過來,本王掀開被子給你瞧瞧?”
什麼?
見夜澈掀開一個被角,桃夭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他是瘋了吧!?
一抬眸,從被縫裡撞進他眼底,頃刻間捕捉到那抹捉弄。
桃夭頓時咬牙切齒。
她就知道,像夜澈這種身邊連雌性生物都沒有的斷袖,怎麼可能給自己找麻煩?
這人,怎就這麼惡劣?
心念忽閃,桃夭大著膽子探出一隻玉臂,手肘彎曲處,一朵淺褐色的桃花胎記栩栩如生。
柔若無骨的皓腕勾住夜澈的脖子,她夾著嗓音出聲。
“王爺,說好一夜七次,您說話不算話~”
原是想著配合一番,正好嚇嚇這位坐懷不亂的承王殿下。
可這一嗓子嬌媚入骨,別說夜澈,就連桃夭自己都給嚇到了。
說完,她耳骨泛紅,整張臉埋進枕間,雖剋制住打滾的衝動,卻仍羞得渾身發抖。
夜澈明顯愣了一下。
只一頓,他速度極快抓住桃夭的手,狠狠塞進被子裡。
蕭時凜只見雪白的玉臂一晃,就被蓋得嚴實。
被夜澈陰鶩的目光掃過,他下意識垂眼,沒敢再看。
但他確定,那聲音,那動作,絕不是洛桃夭那般大家閨秀能做出的舉止!
房裡的溫度似也驟然降下。
“蕭侍郎真打算掀本王的被子?”
透過被子縫隙,桃夭觀夜澈此時的眼神,彷彿冰封千層的冷意漫天罩下。
幾欲叫人窒息。